凌婳月感激不已:“是,我记住了,今日叨扰许久,改日再来拜谢大师。”
忘尘摆摆手,凌婳月径自离去。
禅房内恢复了一片安宁,忘尘望着凌婳月离去的背影,高呼一声“阿弥陀佛。”“佛不能度之人,只有魔。”
楚应狐的死讯很快传到了皇宫,短短半日的功夫,京城之中已经人尽皆知,凤羽太子出城后便被匪寇所杀,皇上正愤怒之下,出兵剿匪,好给凤羽国一个交代。
凌婳月回到千娇百媚阁的时候,百里玄和欧阳千夕正在下棋,他们不知道楚应狐就是金照夕,因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郡主,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病了?”百里玄从石凳上起身,关切的走过来,凌婳月的脸色苍白,看了让人心疼,欧阳千夕也走了过来:“难不成又得了风寒?”
凌婳月无力的摇摇头:“我没事。”
百里玄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金照夕怎么突然搬出去了,我上次借了他一千两银子,郡主可知道去哪里寻他?”百里玄本是无意中的一句话,凌婳月听了,心口却猛地一痛,沙哑着声音说道:“金照夕…就是楚应狐。”
说完,她越过百里玄和欧阳千夕,大步离去,只留下这两人惊讶不已。
此时,他们才明白,为何金照夕前几日求见,她却避而不见,为何今日她神色不对脸色难看,原来,原来金照夕就是楚应狐,原来,他已经…已经…
同住了几个月,虽然交往不多,但他们同金照夕之间,多少有了几分情谊,乍听他的死讯,心中也不免染上了几分悲伤。
凌婳月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在经过慕容止的院子时,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脚步,不知他回来了没有。
只是往院子中望了一眼而已,便看见了那敞开的窗子中,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被紧紧揪起,目光好似被那个方向黏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
悦风阁,慕容止正同莫嫦曦说着什么,一向淡漠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从未有过的威严让莫嫦曦感到了压迫感。
“你不信我吗?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送信的人,当时你一直在帮我治头痛,不是吗?”
慕容止面色不郁:“桃花,若你恢复了一些记忆你便会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绝对不会有半点差错,人会说谎,但是其它生灵不会!”
“什么生灵,我不懂!”莫嫦曦眼神闪烁:“你一直要我恢复记忆,我昨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然后头痛欲裂,你却还在冤枉我,慕大哥,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吗?”
慕容止缓缓别开眼,冷漠的说道:“你以前于我有恩,这些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以后我也不愿再见你,待你恢复记忆将你送回你该去的地方,我也算还你所有的恩情了。”
“你到底要送我去哪里,你不去,我就哪也不去。”莫嫦曦突然走到慕容止面前,眼泪流了下来,梨花带雨中格外惹人怜爱,她突然将慕容止紧紧抱住:“慕大哥,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的过去,我只是喜欢你,慕大哥,我知道你其实也是在乎我的对不对,昨夜我派人叫你,你便立刻赶去了,我能在你眼中看到你对我的关心。”
慕容止怕将她弄伤,试了试挣脱不开,便冷漠的任由她抱着:“我心里在乎的只有月月。”
“不,她有什么好,她有那么多的男人了,不差你一个,可是我只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慕大哥你看看,我哪里不如凌婳月了?”
“你很好,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别样的视线,蓦地转头,对上了一双带着讽刺和苦涩的眼睛,他心口猛地被敲击了一下,用力推开莫嫦曦,不顾形象的跑了出去。
“月月!”
凌婳月并没有因为被他发现而慌乱的跑走,她仍旧静静的站在那里,婉约而美好,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可是她仍旧感觉自己周身萦绕着楚应狐那浓重的血腥味。
她看着慕容止焦急的跑过来,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看着他欲言又止。
“月月…”他想解释,可是在看到她那淡漠而不在乎的眼神时,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你…还好吗?我…”
“对你。”凌婳月清冷沙哑的话,将他打断:“我已经失去了兴趣,所以,请你离开吧!”
不再理会怔愣之中的慕容止,凌婳月越过他,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每一步,心都被撕裂着,她却仍旧挺直了背脊,走的骄傲,走的自如,是谁说的,先转身的那一个,痛苦或许会少一点,可是为什么,她仍旧痛的不能自拨。
慕容止面色难看至极,他悲切的转身,望着她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的心好似被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了。
“月月。”他的声音无力而悲伤:“你都不愿听我一句解释吗?”
凌婳月停下脚步,却仍旧背对着他:“楚应狐能活过来吗?”既然不能,解释又有什么用?
“你爱的,当真是我吗?”为何楚应狐在她心中占了那么重要的地位。
凌婳月冷笑一声:“以后,或许不是了。”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将军府半步。”以前他不走,以后他也不会走。
“随便你。”凌婳月重新迈开步子:“以后请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一步一步,她走出了他的世界,半步已是天涯,又何况那么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