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阴忙抓了被子盖着身子,“我……我掉水里了。”
凌婳月皱了下眉头,“师祖,我不舒服,我要好好休息下……”少阴说着钻进了被子。
凌婳月无奈地掖了掖被角,少阴摆明了是不想告诉自己,看他现在没事,她也不想逼他,但总觉得他和阿奴都怪怪,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翰秋殿,天刚黑,李麽麽便端了安神汤进入李秋影的寝宫,“娘娘,把安神汤喝了。”
李秋影靠在床头,一脸惨白,有气无力,她端过呈上来的汤喝完,将碗递给李麽麽。
李麽麽将碗放回盘中,向婢女挥了挥手,婢女便下去了。
李麽麽又为李秋影正了正枕头,让她靠着更舒服些,这才小心翼翼地向她说道:“娘娘,丞相派人来传话,映妃娘娘,是真的回来了。”
李秋影“腾”地坐起,眼里全是惊恐,“这……这……”她慌乱地抓着李麽麽的手,“不是……梦!”
这几天夜里,恍惚间,她总觉得卓远映出现在自己的寝宫里,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但白天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伤,才怀疑是鬼怪之事,没想到却是真的。
李麽麽轻拍着李秋影的手,“娘娘,映妃活着的时候,还不是任您摆布,如今不过一丝魂,没什么好怕的。”
李秋影慢慢松开了李麽麽,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坚定起来。
“娘娘先睡吧。”李麽麽侍侯李秋影就寝后,又派士卫和会武功的奴婢持桃木剑守在寝宫外。
夜深了,宫里的灯火渐渐暗下去,四周一片寂寞。
李秋影睡了很久,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阵凉风吹进芙蓉帐,她猛地惊醒,慢慢坐起身来,又一阵阴风吹来,一个道影子飘到床前来。
“来人啊!”李秋影猛地掀开芙蓉帐,守在宫外的太监和婢女们冲了出来,屋里亮起灯烛,将寝宫内照如白昼。
众人只见床前飘着一个影子,一身惨白袍衣,腹部一个血窟窿,好似怀孕的妇人被人活生生取走胎儿,她长长的黑女直到腰际,乱发间露出一只全是鲜血的眼睛。
胆小的婢女“啊”地一声惨叫,当场“晕”了过去。
又有婢女大叫了一声“鬼啊!”几人丢下桃木剑,带滚带爬出了寝宫。
李秋影先是一急,马上又冷静下来,剩下的几个太监双膝直打颤,却不敢后退半步,就算现在出了这大门,等天一亮,也是要被贤妃娘娘处死的。
乱发下的血眼睛抬起头看着李秋影,声音阴寒怨毒,“李秋影,我和我的孩儿死得好惨啊……你还我孩儿!”
“卓远映,将你置之死地的是凌婳月,一切都是凌婳月,你若真想报仇,就赶紧去找她吧。”
卓远映的身子往前飘了飘,带得阵阵阴风吹灭了寝宫里的灯烛,灯一黑,也个小太监膝盖一折,“扑通”一声跪扑在地上,几个小太监也跟着他跪了下去。
原来是映妃娘娘的鬼魂回来复仇了,大家都知道映妃娘娘死得很惨。
卓远映鬼嚎着,“你怕我的孩子出生抢了你儿子的太子之位,你好狠的心,我们卓家如此待你,你却这样对我……我要你死!”说着,她抓起芙蓉帐缠向李秋影的脖子。
李秋影心里一惊,凌婳月这招攻心之术实在厉害,她抓起事先藏在被下的桃木剑,一剑刺向卓远映,卓远映却已闪避开,死死拉紧缠在她脖子上的帐布,“要你给我和我的孩子陪葬!”
门“吱”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粉色水裙的女子走进来,华丽的裙摆轻轻拖过门槛,她唤了一声“卓远映。”
卓远映转过头来,喊了声“莫嫦曦!”
莫嫦曦突地朝她张开手心,她的掌心浮过一朵曼珠沙华,花朵闪射出红色的光芒,照在卓远映的身上,将她的身子吸向花心,卓远映的惨叫声穿透夜空。
缠在李秋影脖子上的帐布一松,李秋影倒在地上,张大嘴巴,拼命地呼吸着。
李麽麽领着两个婢女匆匆进来,忙将李秋影扶起,李秋影按着自己的胸口,向莫嫦曦道:“多谢平仪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