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导主任借口说：“顾小涵，那东西是不是你的，你心知肚明，即便是有同学谣传，我想那也必定不是空穴来风。如果真是你的，你就诚实坦白了，我们校方念在你态度好，会从轻处罚。”训导主任是个女的，说话有点尖锐，脸上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和蔼慈善的模样。
顾小涵太不喜欢这个女人，瞬间就给她打了负分。
这样的人还当领导呢。
恩威并施，想诱导她认罪？嗯，看得出来，她明明想对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却又顾忌自己在人前的形象，生生压抑着自己，装逼装善良，可惜，她眸底厉害的眼色，犀利的威胁感却暴露了她的本性。
呵，真当她顾小涵是傻子呢？
“领导，听你的意思，是坐实了那东西是我的？是有人看见我穿了，还是你亲眼看见我穿了？”寒着脸，她有些生气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回答的话同样也尖锐不客气。
本以为这样的话自己是说不出来的。谁知一出口，竟然顺溜得很。人果然是被逼急了也会有爆发的时候。想不到自己爆发起来其实也很伶牙俐齿。
或者，她本来就伶牙俐齿，只是很多时候，话堵在心底，懒得说出来而已，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别人看起来，她就像一颗软柿子，很好捏？
转眸的瞬间，顾小涵瞄见卓君豪嘴角噙着的淡笑，赶紧收回了目光。
“你……”训导主任一时被噎住，老脸微红，清了清嗓子，她声音软了下来，“顾小涵同学，我是没有亲眼看见过，不过，你们同宿舍的女生应该比较清楚吧？”这么多领导在场，她可不想自己被这小丫头拿住，往后，她还怎么端起自己领导的威风？
卓君豪急了，张嘴想要帮忙，李老师一把抓住了他。
顾小涵轻轻瞄了他们一眼，笑了，一张小脸明艳俏丽，“领导，你这话就更扯了。即便同宿舍又如何？那东西是贴身衣物，难道我还会穿着大摇大摆在宿舍里走动炫耀？嗯，我是人，也要自己的脸。”
软软的，再次反将了训导主任一回，顿时她的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好看得紧。
“咳咳咳……”训导主任轻咳着，掩饰自己的难堪。
校长不悦地看了训导主任一眼，这不是当学生的面，丢学校领导的脸么？
瞄了眼顾小涵，给她投过去赞许的眸光，如果说新生舞会上，他赞赏的是顾小涵的大胆设计，此刻他便觉得这丫头不容小觑。
并不像表面那样柔弱，思维敏捷，还伶牙俐齿。
校长接过话题说道：“顾小涵同学，你稍安勿躁，我们今天找你过来，并不是想逼你承认什么，只是想了解下情况而已，不是你的不会冤枉你，当然如果因为这件事你受了委屈，学校定然也还你一个公道。”
果然还是校长会说话。
顾小涵瞬间就觉得校长好高大上。
“好，我知道了，谢谢校长。”
说到受委屈，还公道，顾小涵心底发酸，有些话到了喉头，必须说，不然她会噎的睡不好觉。
下意识瞄了眼班级导师和卓君豪，她再次说道：“校长，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其实，我想说这件事从头到尾，要追究的并不是那是谁的东西的问题，应该追究，到底是谁挂上去的问题。退一万步说，假若那东西真的是我的，我又岂会自己挂到学校的旗杆上去，败坏学校名誉，还让自己丢脸，遭万人唾骂，吐口水？”
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校长凝重的脸，接着道，“现在，一切矛头指向了我，这事儿摆明了是冲我来，他们那样做，摆明了就是想毁坏我的名誉，想让我在学校抬不起头，想将我赶出Y大。”
办公室里很静，静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
“所以，校长，我在此郑重向学校请求，查清是谁故意毁我名誉，还我一个公道。”
足足沉寂了两分钟。
校长看向顾小涵道：“你不说，我们也一定会这样做。你放心，学校一定会严肃查处这件事情，还你一个公道。这样的歪风邪气断然纵容不得。你先下去吧。”
顾小涵礼貌地鞠躬，离开之际，深深看了那个训导主任一眼。
走出校长办公室，顾小涵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了。
看着树似乎更绿，天似乎更明亮，狠狠吐出一口浊气，真的好舒坦。
原来，有些话该说的还必须说，憋在心底，把自己也憋成一只病猫不说，还会让人骑到头上。
嗯，看来，她也不能一直扮弱，装软柿子。吃柿子还得挑软的捏呢。
正是她这样的性子，才让人趁虚而入。
“顾小涵，等等。”身后响起了卓君豪的声音。
顾小涵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她也不想刻意回避了。只要自己心里坦荡荡，别人说啥都与她没关系。
看向卓君豪，等着他走过来。
“你今天很不一样。”卓君豪淡淡地说，一双眸子里带着很多探究与审视，似乎第一次发现她身上的秘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