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笑迎上去,南郭寻看到他,原本疲惫的神色瞬间仿佛被点亮了。
“怎么回事?”骆一笑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杀了一个人。”南郭寻淡淡道。
他这种干出变态行为,用一种极其平淡语气说出来的行事风格,骆一笑已经渐渐习惯了。
“之前我与你说的那件事,可与你今天处置的人有关。”
“聪明多了。”南郭寻微笑着看她。
南郭寻开口道:“这次的事情,是旗国煽动的。”
骆一笑一听,心也跟着“咯噔”一声,旗国,那不是嫂子的故国吗?
而且,嫂子还是旗国的逍遥王,骆一笑下意识就觉得这件事情跟颜重阳有关系。
但是,颜重阳没有理由与大顺作对才是。
“与颜重阳无关。”南郭寻已经看穿了骆一笑的心思。
“旗国皇帝被太子逼宫,自缢于旗国皇宫,太子登基称帝,颜重阳回国是为了阻止他。不过现在看起来,颜重阳还是回去太晚了。”
“可是旗国人是怎么与庆安县的人勾结在一起的?”
“忘记我刚才处置的那个县官了吗?昨晚乘风出去查到,旗国给钱买通了那个人,朝廷拨款和这里传出去的信件全部被他藏匿起来。本来他也已经在逃往旗国去的路上,不过被玉麟发现,将他追回来了。”
“真是可恨。”骆一笑为那些死去的人赶到不值。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庆安县的县官都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因为旗国给他的一点蝇头小利,加上朝廷给的那些银子,他就可以将治下那么多百姓的生命置于不顾。
让这样的人做上父母官,的确比发生像矿难这样的事情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因为怕引起朝廷怀疑,所以他将一部分不重要的信件转出去了,我和骆院判的信每一次都被扣押。这段日子处理这些事情我也很忙,没有顾得上去详查这些细节上的事情,被这种人钻了空子。”
想到这里,南郭寻也有些自责。
毕竟,因为没有通信出去,不仅是让宫里的亲人担心,让骆一笑担心,也更是没能及时争取到有些救命的东西。
所以说,南郭寻怎么会不气,一早得到消息就让人把那个县官抓起来,在菜市口,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当着曾经他对不起的那些人,让他身首异处。
“报!”外头一声长呼打断了南郭寻和骆一笑的对话。
来人拱手对南郭寻说道:“启禀太子,威远将军已在前线控制住了局势,将趁火打劫的外敌全部驱赶出境。”
骆一笑激动地一拍手,而南郭寻却除了面上的笑容之外毫无别的表情动作。
在他看来,威远将军的得胜是理所应当的。
在他的记忆里,威远将军就是不败将军。
到此,庆安县的事情就算全部解决了。
那些被搜出来的,加上旗国送给原庆安县县令的银两,全部被南郭寻做主分给了死难者家属。
而骆一笑在云氏钱庄又拿了一部分钱,给了那些因矿难失去依靠,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此事后,骆一笑声名大噪,不仅仅是在庆安县内,整个大顺又掀起一股赞美她的风潮。
甚至有文人墨客相会,专以骆一笑为题,吟诗作画来赞颂她。
骆云飞告别了骆一笑,他要去边塞与父亲和弟弟会和。
回到骆府,只有桑耳一个人在。
骆一笑有些好奇桑耳为什么会留在家里。
前线虽说艰苦些,但是还是有将军府,府里大夫人也在,能够照顾得上。
她和三哥新婚燕尔,感情又好,怎么会分得开呢?
所以,骆一笑回家看到桑耳的时候,十分纳闷。
直到菱角那丫头憋着笑告诉她,“小姐,三少夫人怀孕了呀。去边塞一路颠簸,万一伤着肚子了的孩子可怎么是好?”
骆一笑先是一愣,接着她高兴地差点尖叫出声。
那样子,仿佛这孩子是她自己的一般。
其实,本来她也是个医院里的大夫,接了孕妇急诊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了。
但是,她还是觉得内心心潮澎湃。
大概,这是第一个让她觉得与自己相关的孩子。
这是即将成为她侄子,与她同枝同姓的的小人儿。
骆林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真好,真好,要是个女孩儿,更好。”
说到这里,桑耳的脸色变了变。
骆一笑很仔细地觉察出来了。
“三嫂,怎么了?”
“还说呢,就是你三哥,走的时候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儿叫花朵。”说到这里,桑耳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她看着骆一笑道:“万一是个男孩儿……”
骆一笑几乎能脑补到那个画面了,三哥追着个半大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儿挥着马鞭策马扬鞭,三哥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花朵,花朵,快跟爹回家。”
再万一,将来这孩子跟他父亲和祖父一样,也要去战场上建功立业,这个名字也太不够霸气了。
骆一笑嗤笑一声,看来,这三哥是真的很想要个女儿。
“三嫂,你别理他就是了,等孩子生出来了,叫什么都是你这个当娘的作主,谁让他该在你身边的时候不在呢?”
听骆一笑这么说,桑耳伸手将骆一笑的手给攥在手心里。
别人都说妯娌难相处,婆媳难相处,但是桑耳觉得,自己嫁入骆家是莫大的福分。
或许老三不是顶有才华,也顶好看的,但是,在她看来已经是足够了。
因为他爱自己,也很爱这个家。
而这个家,也给桑耳家的温暖。
所以,桑耳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骆远峰。
在家里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