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笑捂着自己的头,不满地剜了他一眼。
南郭寻望着她侧脸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番国语的?”
南郭寻终于将今天他最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
骆一笑虽然知道,自己早晚要解释这个问题,但是当南郭寻真的问到她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她知道南郭寻是何等聪明的一个男子,所以鬼扯些什么东西他都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如果她将实话告诉了南郭寻,说她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魂穿来到这里,他会相信吗?
“笑笑。”南郭寻突然叫着骆一笑的名字,声音低沉好听,听上去又带着些心事。
“嗯?”
“我对你很好奇,以前的你什么都不会,但是,好像一夕之间,你变了一个人般,突然拥有了能够超越杏林圣手颜重阳的医术,会了防身武功,如今,竟连番国语也会,这不得不让我对你产生更多的好奇。有时候我甚至在想,面前的这个你,到底还是不是你……”
骆一笑的心突然“咯噔”一声。
南郭寻,难道你已经猜到了吗?
但是,她还没有做好将一切都告诉他的准备。
现在,虽然南郭寻在她这里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但是,要说完全当做融入生命的一部分,那还为时过早。
南郭寻看着骆一笑,伸手为她将耳边的一缕碎发撂到耳后,“你不说,我不问,我相信,有一天你会亲口告诉我这些谜语的答案。”
那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骆一笑仿佛被摄取了心魄一般,只能乖乖点头。
之后,南郭寻便牵着骆一笑的手,两人旁若无人地走在皇宫的路上。
过往众人纷纷羡慕地望着这一对。
三日后,番国太子离开大顺,带走了皇帝承诺的一切赏赐。
骆一笑陪着安国公主亲自去送他,安国公主承诺,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番国,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再见一次番国太子。
骆一笑觉得,若非番国太远,而且语言不通,番国太子和安国公主两人,会是很配的一对。
送走番国太子之后,接下来就是处置张子宁了。
张子宁被从天牢提出来,他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他自作主张。
不过,是什么目的他却绝口不提。
李欣柔最近一直都很焦躁,因为她知道,张子宁是为了她。
若是外祖父出卖了她,那她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然而,安国公主和皇后哪里会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即便是张子宁不说,安国公主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推测出来之后告诉了皇帝。
皇帝震怒,但是因为张子宁不认,而且也缺乏证据,安国公主的猜测也只能成为猜测。
不过,这也并不影响皇帝惩罚张子宁,他在朝堂上故意扭曲番国太子的意思,意图挑起两国争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而就这一条窃国之罪,已经够他灭一万次九族了。
所以,关于张子宁的作案动机这一条,便没有按照安国公主的猜测追究下去。
皇帝打算就此结案,判处张子宁满门抄斩,祸连九族。
这下,张府里哪里还有人坐得住呢?
张老夫人又去找太后。
太后本来也不想让皇帝为难,所以不肯见张老夫人。
但是,张老夫人又将当年先皇所赐的免死金牌拿出来,还在太后寝宫外头跪了整整一夜,太后也不得不见她。
“淮桑,你这不是难为哀家吗?”
张老夫人哭诉着,“太后,奴婢当年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难道忘了,当初先皇为何赐奴婢这块免死金牌吗?”
张老夫人将免死金牌交给太后。
太后仿佛被勾起了陈年的记忆,眼泪不禁往下掉。
“哀家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年若不是你,哀家这条命都没了。”太后抹着眼泪说道。
“求太后念在当年情分上,帮奴婢这一次吧!”张老夫人朝着太后又是一阵猛磕头。
“可是,淮桑,张大人这次犯的那可是窃国之罪,这等罪过,如何免得?”
太后心中暗自有点责怪起张老夫人来,觉得她这完全是在为难自己,而且也太不分轻重。
上一次因为李家的事情,太后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次,她居然想救一个犯了窃国之罪的罪人,这让太后如何对皇帝开口?
“太后,奴婢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全家。”
太后闭上眼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年先皇赐你这块免死金牌,并非所有一切罪过都可免。如今张大人所犯之罪,实在是罪恶滔天,淮桑,你让哀家如何对皇上开口?若是这等罪过也可免,那将来皇上这江山可还坐得稳?”
太后面容不怒自威,看着地上跪着的张老夫人,瞬间苍老了许多。
“只要皇上开口,这世上谁敢说一个不字?”
太后怒极,随手抄起一个茶杯摔在地上,将整个宫殿安宁的气氛全部打破。
一时间,宫殿内的嬷嬷宫女跪了一地,“太后息怒。”
“淮桑,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张子宁今天犯的罪过,与造反何异?你居然让哀家去求皇上宽恕一个造他反的人,皇帝是哀家的亲儿子,你这是让哀家为了你去为难自己的亲儿子啊!”太后气怒难消,喘息急促。
“若非奴婢,太后当年别说亲儿子,恐怕是您自己都保不住!”张老夫人突然厉声说道。
这让太后措手不及,愣在当场。
“本宫看,未必吧……”一个声音,从太后寝宫门口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