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让骆一笑诧异。
难道真的是二哥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心事?
骆凌风不慌不忙地为骆一笑亲自沏了一杯茶。
二伯父骆青霄作为镇西将军,在京城当中也有自己的宅子,但是他回来之后就没怎么回去过,而是跟两个儿子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
他们都喜欢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骆一笑也很喜欢。
她在前世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家的感觉。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作为家人的哥哥,亲自为她沏一杯茶,已经够她觉得十分温暖了。
“尝尝,这是我最喜欢的蒙山茶。”
骆一笑双手举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甜的味道仿佛是田野间的一缕春风,将人所有的烦恼尽数融化掉了。
骆一笑喝完一口,看着骆凌风,“二哥,你今天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虽然茶好喝,但是骆一笑还是不忘四哥交待的事情,要把这件事情的原委给套出来。
当然,她的出发点可不像四哥,完全是为了八卦,她是真的想为骆凌风做点什么。
她与佟湘云也算得上是朋友,若是两人有什么误会,她愿意去帮他们化解,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毕竟,湘云人还是善良的,与二哥若是能够走到一起,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我对她袒露了我的心迹。”
骆一笑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以为,像二哥这样聪明的人,她可能要周旋半天他才肯说,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告诉自己了。
二哥居然跑去表白了?!而且,还是在人姑娘生日当天去的!
这也太浪漫了吧!
一直都以为二哥是个榆木脑袋,没想到,骨子里居然住着个潇洒公子。
但是,很明显,他失败了,不然也不会连人带东西一起被扔出来。
“你刚才说,你以前并不喜欢她?那你现在去找她,是因为她被廉王拒绝了,心灰意冷了,所以你同情她吗?”
骆凌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摇摇头,“也不是。”
这下弄得骆一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来这个家伙跟南郭寻一样,很难捉摸。
“小时候帮她,许是真的因为她可怜,她总是远远看着廉王,但是廉王的眼中从来没有过她。而我也从未注意过她,直到她来找我帮她传递东西,我才开始知道,原来我们身边一直都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骆一笑头顶三条黑线,难道冷面男都是这样,一直都当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存在感是零蛋?
“她那时候很讨人厌,总是来镇西将军府门口堵我的路,每天带着一大帮丫鬟一块儿,我要是不帮她,她就在将军府门口不走,弄得整个将军府的士兵们心神不定,没法训练。我让她逼得没办法,所以才不得不帮她。”
骆凌风回忆着这段往事的时候,虽然表情冷漠,甚至带着些许讨厌,但是骆一笑能看出来,他嘴角轻轻勾着,显然,他现在并不讨厌那段回忆。
骆一笑托着腮,听着二哥说这段故事。
“那时候,我每天见到她就像是做恶梦一般难受。”骆凌风恍若无人一般回忆着。
“后来许是因为习惯,所以她不来了,我也会在她出现的那个时辰等着,怕她来了之后找不到我会哭鼻子。有一次就因为我与廉王和太子约好,提前半个时辰去了校场,回来之后三弟告诉我,她带着丫鬟哭了一路回家。”骆凌风的嘴角上扬,仿佛能够想象到那时候任性的她。
“那时候,我的脑袋里只有排兵布阵,还有每日校场师父教授的一招一式,别的,我什么都没有想过。”
或许,这些真的是因为他的习惯,也是因为害怕她会难过。
而有一天,连怕她难过都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也渐渐成为一种割舍不断的感情。
“我以为她会顺利嫁给廉王,因为从小我们都知道,她是将来的廉王妃。但是,这次回来,我从来没有见到她那样伤心失望过,她虽然高了,也漂亮了,但是却瘦了许多。”
骆一笑没想到,一个在战场上可以浴血杀敌的男儿,也可以这样柔情似水,关心一个姑娘是高了矮了,是胖了瘦了。
这不觉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每天往府里送东西,把她养得很胖,在她都嫌弃自己的时候,他还会笑着说,“你胖点才没那么丑”的那个男子,身上永远带着淡淡沉香味的男子。
“从这次回来开始,我忍不住会将以前她送给廉王,但是被丢掉的那些东西拿出来看,我能够回忆得起那些东西每一件她让我送去的时候,说了什么样的话,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骆凌风的嘴角泛起一丝略带甜味的笑意。
骆一笑歪着头,看着骆凌风,突然觉得二哥实在是个痴情好男人的代表,如果佟湘云能够嫁给他的话,那绝对是最佳选择啊!
“我也忍不住会在意她说的每句话,她的每一个动作……”
“二哥,她为什么会拒绝你?是不是因为你们小时候那个误会?”
骆凌风摇摇头,“不是,她从小就只喜欢廉王一个人,你应该知道的,她上次投湖自尽,也是因为与廉王婚约的事情。”
骆一笑点点头,她只想到了二哥对佟湘云的心意,而忽略了佟湘云的想法了。
但是,廉王现在身边已经有了李欣柔,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南郭玉很在意李欣柔。
而这世间最难办的事情莫过于此——要逆转一个不爱你的人的心意。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骆一笑想知道,既然如此了,二哥是不是会想要放弃。
但是,骆凌风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女子,虽然我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但是我想,这种想要永远跟她生活在一起,永远保护她,她想要什么我就去找给她,她想要做什么我就为她做,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想看她伤心的感觉,是不是就叫做喜欢?”
骆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哥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