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陌蕴穿着简单,但也不像是仆人一类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几乎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绝对不容忽视的。
像这样的人,一般敬而远之才是王道,然而章嘉悦初见他的那一眼,丝毫没有感觉到,也没有任何的忌讳。
阳光温柔的映射在他身上,看似素雅的衣袍,细细看去,才能够注意到上面精致且浓密的暗纹,证明了他身份的不凡。
“原来是你。”清晰的四个字从陌蕴口中吐露出来时,没有方才那样质问的清冷,反而是恍然大悟之后的缓和,连眼眸底的漠然都在逐渐的消散,陌蕴淡然道:“或许从前见过,又或许没有,在下陌蕴。”
唇角勾起一抹几乎完美的弧度,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如此大胆的女子,心绪有着轻微的波动,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异样。
这样的回答让章嘉悦继续莫名其妙之中,到底是她先过于鲁莽,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书上所言的这句话,就是如此吗?
明明才第一次相见,就能够感到熟悉,当真是奇怪。
不等章嘉悦继续说什么,陌蕴突然间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璎珞,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是疑问道:“翩跹?”
顺着陌蕴的目光低头看,章嘉悦轻声应道,想不到这个陌蕴竟然能够知晓一件璎珞的名字,怎么想都有些不大对劲。
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和自己毫无关系。
正打算找一个借口离开时,不远处走来了一位华服美冠的女子,神色有些匆忙,梳好的发髻上满是精致的头饰,停在了陌蕴身旁。
略微有几分嗔怪道:“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害的我都找不到你。”夹杂着几分责备。
“随意走走。”相对比伊涟公主而言,陌蕴异常的从容,浅淡的回答着。
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很难激起他其他的情绪来,除非是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事情。
这时孟伊涟才发现站着不远处的章嘉悦,用一种近乎质问的口吻道:“她是谁,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她?”
语气里燃起了一抹严厉,孟伊涟不解的看着章嘉悦,随即又看向孟亭均。
得不到答案,她是不会死心的。
“我怎么做,你管不了我的,即便是我现在站在这里,凭借你的势力,也奈何不了我分毫,这一点你应该清楚。”陌蕴颇有几分的无奈回到了孟伊涟自己的国家,当真开始耍上了十公主的脾气,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对他的管束,谁也奈何不了他。
即便是在南诏国,国主也会给他几分薄面,所以无人敢犯,但凡对他有所不敬之人,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稍微停顿了几秒,陌蕴再度开口道:“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没有质问我的资格。”
不留分毫的情面,却也影响不了他该有的温润,精致的五官如同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眉目之间,浮现着一股宁静且致远的淡然与睿智,更多的则是镇定。
“你……”被堵的说不出来话语的孟伊涟很是懊恼,怒火在心里逐渐的燃烧,自己和他身份不同,他竟然敢在她的地盘上对自己这样说话么?
十秒的沉寂,空气中却蔓延着异样的气息,孟伊涟努力克制着自己,逐渐的平缓下来。
她心里是明白的,不能够和陌蕴太过于计较,不然迟早会被他给气死,所以还是尽可能的忽视为好。
只是她不甘心,明明自己如此在乎陌蕴,而陌蕴对她却是丝毫的不在意。
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孟伊涟脸上的情绪略微有几分的僵硬,故作轻松的模样道:“算了,谁让你有理,每次都说不过你,我只是担心你,你未免想的太多了,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不一定。”没有丝毫犹豫的吐露出这样的三个字,陌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目光稍有一分的温和落在了一旁莫名其妙的章嘉悦身上。
听到这样的三个字,孟伊涟陷入了沉默之中,别过头去,使自己的目光全然放在了那片火红的蔷薇花海,却没有欣赏的心思。
瞬间思虑着,关于陌蕴,她再清楚不过,即便是南诏国的公子,但此刻所在的可是她国家的地方,如此重要之人,又怎么能够轻易的放走他。
若是不能够为自己所用,那就要狠下心毁掉,所以她自然还是希望陌蕴能够听从自己。
就算他不为这个国家做任何的事情,同样的也不能够为别人做。
她可是公主,自然是要为自己国家利益而着想,但不排除私心的存在。
章嘉悦索性就站在一旁,不清楚两个人的身份,反正都是陌生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纠结了许久,仍旧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