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章嘉悦再次波动着琴弦,甚至轻轻唱起歌来:
“清风潇潇雨迢迢,梦里纷争几时少。
明月不知醉人愁,愁不见,发不休。
舍尽多少风流,情落伤心头,
即是梦虚隐,谁还我此生泪悠悠……”
扶桑也不再打扰,只管自己靠在一旁喂着亭子下方欢闹的鱼儿,她可不懂章嘉悦在唱些什么,只是觉得好听。
不远处,孟亭均不知何时就站在了那里,也不许侍从出声,静静地听完一曲,当真变成了满腹心愁,他同样感激重生,感谢上苍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让他可以珍惜她,心疼她,他暗暗发誓,那些歌词里的伤痛,这辈子不会再有。
“好琴艺……”好一会儿孟亭均才安下情绪拍着手夸赞道,一边走近了亭子。
“见过太子殿下。”扶桑闻声起身施礼道。
章嘉悦却只是停下了弹奏,此曲不止是在为刘怡然感到惋惜,更是深深对自己上辈子的悲痛领悟,心中惆怅久久未散,哪里还有心情应付孟亭均!
“怎么,章大小姐有心事?”
孟亭均见章嘉悦不理会便凑上前去询问道,他又哪能明明白白抛出自己的心腹,若告诉她自己是重生之人,会不会被她当做疯子,于是将心事按下不提。
“殿下见笑了,臣女只是刚刚听闻刘侍郎之女刘怡然现在在长安城内做了官妓,心中惋惜而已。”章嘉悦强言道,不得不将满心仇恨再次压了下去!
“噢,刘怡然做了官妓!”孟亭均惊讶道,这倒是他不曾想过的!
章嘉悦抬手替孟亭均添了茶,“嗯,扶桑亲眼所见!”章嘉悦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孟亭均接过亲泯一口,“呵呵,活该,恶有恶报,这就是下场!”孟亭均淡笑一声!
“耶!殿下怎么说的话跟我家小姐一样啊!”扶桑在一旁打趣道。
“不得无礼!”章嘉悦厉声制止道。
“是么,恕你无罪,你倒是说给我听听,怎么个跟你家小姐一样法!”孟亭均倒是有兴趣的很,无视章嘉悦的冷脸,笑呵呵的朝着扶桑说道。
扶桑同样回以笑脸的说道:“小姐也说过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话呀!”
“哈哈哈哈,章嘉悦呀章嘉悦,既然如此,你又何来惋惜之说呢,是不是打自己脸了呀!”孟亭均故作嘲笑道,他何尝不知章嘉悦其实是在为自己而伤感呢!
章嘉悦白了一眼扶桑,怪罪她多嘴,孟亭均本来就纠缠不休,这下还不再不依不饶的缠着她!
“殿下真是少见多怪,刘府被抄,所谓的恶人已经得到恶报了不是么,可原本堂堂侍郎千金,生来尊贵,娇生惯养,却因走了错路,到头来落得个做了官妓的下场,要遭受那样的罪过,难道不值得让人惋惜吗!唉……曾经也是那如花一般的年华。”章嘉悦巧言令色道。
“伶牙俐齿!”孟亭均却只是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
另一边,章嘉琪正陪在母亲赵姨娘身边扶着身子沉重的赵姨娘在花园闲逛,远远的就瞧见了亭子里有说有笑的章嘉悦孟亭均等主仆几人,更加恼怒了起来。
“瞧瞧,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嫡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约见男人,太师也真够不闻不问的!这要传出去,我们太师府的名声可怎么保的住。”赵姨娘首先阴阳怪气的说道。
章嘉琪一张脸扭曲到没差点可以拧下水来,心里万般不爽道,“父亲自然不会阻止,即使知道又如何,她的好女儿约见可不是一般男子,而是当今皇室的储君,若是能有这个乘龙快婿,将来可就是国仗了。呵,父亲应该更是乐在其中吧。”
“是啊,琪儿,你必须更加聪明一点儿,一定要为自己的今后打算,待我为你父亲生下麟儿,你我母女的地位定会再高一层,她章嘉悦母女,迟早败在我们之下。”赵姨娘恨恨的说。
“娘放心,我哪会那么脆弱轻易倒下,孟亭均不过是储君而已,既然还不是皇上,一切都言之过早,她章嘉悦想要追捧就让她追捧是了,母亲何苦跟她怄气伤了身子。”章嘉琪冷冷的说道。
赵姨娘点点头,几人便转身正欲回房。
“啊……”赵姨娘没走几步突然捂住肚子疼的直不起身。
“娘,你怎么了?”章嘉琪赶紧双手紧紧扶住关切的问道。
“没事,琪儿,算算日子娘应该快要临产了,快去找太医找产婆!”赵姨娘疼的满头大汗,费力的嘱咐道。
“娘,你坚持住,来人,还不快去找太医找产婆,我娘要生了!”章嘉琪一边安慰着一边冲着身后的人大叫道,亭子里的几人闻声望去,只见章嘉琪和几个下人正托着赵姨娘,便上前探望。
“怎么回事。”孟亭均开口询问道。
“见过太子殿下,姐姐!”章嘉琪扶着赵姨娘仍旧屈身施礼道:“我娘快要生了!”章嘉悦倒吸一口凉气没有说话,孟亭均也顿了顿才说道,“来人,帮忙送夫人回房!”身后的侍从应了一声,连忙上前搀扶,章嘉琪这才腾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