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三日后,两方各派了人出来交接,而南朝一方,自然是由孟亭均和章嘉悦,到了见面的地点,章嘉悦看到了对面做在马上的匈奴公主。
“章嘉悦,我们可是后退了百里,快点把玉佩还给我!”匈奴公主气冲冲的叫着。
章嘉悦却没有动,手里握着那枚玉佩,“公主,我自问为了我的国家没有错,若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况且是你匈奴背信弃义在先,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了你们而已。公主,你可看到边境的百姓,流离失所,难道你还认为你们的这一场战争是正义的吗?”
“太子妃果然伶牙俐齿。”匈奴王子高傲的看着她。
孟亭均并没有让章嘉悦上前,而是由自己送上前,匈奴人阴险,他不能让她有一点的闪失。
待匈奴人得到玉佩,只是目光狠厉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扬长而去。
而他们,当天就拔营而起,向前推进了百余里,直逼匈奴腹地。
如此大的胜利,南朝士兵自然士气大增,他们已经打了许多场的败仗,个个心里都有一股气,想要发泄出来。
孟亭均带着章嘉悦去巡视的时候,不在是之前那种萎靡不振的样子,每个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在等,等下一场战争,他们想上战场,好好消消他们的锐气。
很多人都对孟亭均要求止战十日的做法不理解,战事不宜拖,十日,不是给匈奴人准备的机会吗?
到时候他们粮草充足,兵马休息够了,只怕又是一场恶战。
章嘉悦对于他的做法也甚是不理解,按理说,要在乘胜追击是最好的时机。
孟亭均却不急不管,将她抱上马,奔出了营地,两人跑了没多久,便看见他们的士兵正在前方不远处蹲着坐些什么。
章嘉悦甚是不解,待她下了马,才知道他们竟是在砸大大小小的坑,有些士兵则在埋用铁制成的刺。
匈奴人能够多次赢,靠的就是他们身下的马,若他们的马没有了,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大大下降,这样一来,他们的胜算就大大的增加了。
况且他们的粮草所剩不多,后方补己又迟迟运不过来,而他们的战马,万万不能杀,匈奴的马却不一样,他们的马一旦认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主人,就算他们将匈奴人的马抢过来也没有用,驯服它们要甚长的时间,他们根本来不及,还不如用这些马,来解决他们目前的问题。
一来,省下了他们的粮草,二来,能最大限度的补充体内,三来,削弱匈奴的战斗力,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章嘉悦不由得点头称赞,他这想法也实在太过于……阴险了吧。
“悦儿,你这样的眼神,让我觉得你不是在称赞我。”
章嘉悦举手投降,笑道:“不敢不敢,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着双手抱拳,就要拜下去。
“悦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上了马,一路奔驰,章嘉悦靠在孟亭均怀中,只觉得从来没有这般畅快过,原来在平荡的草原上,纵横驰骋,是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她平日里和葛倩君出去游玩的感觉,也不是她去逛街的喜悦,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尽情故意着天地间的空气。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渺小,纵然骑着马,给人的感觉也只是沧海一粟,算不上什么。
和煦的风,从她耳边吹过,阳光追随着他们。
章嘉悦张开双手,尽情的拥抱阳光,“亭均,我好喜欢!”手放在嘴边大喊着。
“喜欢谁?”
“喜欢草原!”
章嘉悦哈哈大笑,少年儿郎,鲜衣怒马,仗剑天下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跑了许久,孟亭均才停下来,他们来到一处小河边。
章嘉悦欣喜的看着面前的小河,说是小河,其实就是有些水从草原地势较为低的地方流过,河底,清晰可见绿草。
章嘉悦伸手捧了一汪水,笑容印在水里面,她见过不少河,却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
“这河是应季而生的,现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在过去的几月里,都是水,快要进去秋天了,这条河里的水也会越来越少,最后一滴水都不剩。”
“那来年呢?”章嘉悦觉得新鲜,竟然还有这样的河流。
孟亭均坐在旁边的草上,看着远方,“来年可能再次出现,可能永远都干了,只不过,另外一个地方,又会出现一条河。这就是草原,什么都要靠上天的恩爱,悦儿,你可知道,匈奴人将这天唤作‘长生天’。”
长生天?天是永恒的,大地也是永恒的,而他们在这一方土地上,靠着上天的恩赐,世世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