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章嘉悦看到匈奴公主正站在他们身后,章嘉悦身形一震,她这个时候出来,岂不是送死吗?
连忙对她使了眼色,那公主竟像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往前走。
她没有穿匈奴的衣裳,她穿着的,是章嘉悦给她找到的衣裳,“我就是你们想杀的匈奴公主,我愿意留下来,作为你们的人质,我也不想在看到战争,你们相信我,我绝对是真心的。”
章嘉悦一愣,她虽然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想到她想通的这么快。
一直以来,对于陌生人,她都或多或少存了份心思,也许是因为章嘉琪,她初次见到这位匈奴公主的时候,的确是用狭隘的心思看待她。
“亭均,现在怎么办?”章嘉悦脑子一时间不够用,她的计划被打乱了,她原本想的事,让她回去劝说匈奴人,没有想让她就下当成人质。
孟亭均略过她,看着匈奴公主,最后对面前的将士道:“你们可愿意相信她?”
那些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个个交头接耳。
匈奴公主以为他们并不信她,忙急切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着长生天发誓,不会诓骗你们,我也不是来打探消息的,我只是单纯的为了个人的事来的。”
“太子殿下,我们南朝将士铁骨铮铮,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但她是匈奴人,还望太子殿下将她赶出去,以免酿成什么祸端。”
“既然如此,便依你们所言,众位,天气寒冷,各位先退下吧。”孟亭均说完便拉着章嘉悦进了帐篷。
孟亭榭看着一脸错愕的匈奴公主,歪着头,“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那公主哦了一声,这才跟着进去。
她出来的时候,将所有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也预料到,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堂堂匈奴公主,既然来了就不会怕,只是没想到,事情却急转而下。
之前还磨刀霍霍叫着喊着要杀她的那些士兵,竟然放过她了,只是要将她赶出去。
她知道,若是换成在匈奴军营,他们自然会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就算不杀,也定然扣为人质,绝对不会这般容易就放人走的。
她以为,两方交战,虽然是匈奴先挑起来的,可是南朝人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都不是什么好人,再者,父汗一直告诉她,战争,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是现在她看见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南朝人并不是不讲道理,相反,他们看见她这个敌军的公主,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知道,那些士兵心里一定是恨她的,恨她的父汗和哥哥,恨他们挑起这场战争,恨他们杀了那么多百姓,破坏了那么多的家庭。
“太子殿下,我愿意回去劝说我父汗和哥哥。”匈奴公主慢慢垂下身子,瘫坐在地上。
孟亭均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对于她的话似乎根本就不动容,甚至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说服你父汗,若你父汗是可以说服的,那么就不会有这场战争。公主,本宫会让人送你出营,你好自为知吧。”
“不,我一定会说服父汗的。”匈奴公主坚定的道,慢慢起身,朝着外面而去,突然又回来,跑到孟亭均面前,看了章嘉悦一眼,“太子殿下,你比我们草原上的许多男子都强,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缠着你,若你也喜欢我,我愿意当你的侧妃,和太子妃和平共处,像你们南朝女子一般,服侍你。”她不敢奢望更多,她的条件,又怎么比的上章嘉悦。
匈奴公主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帐篷里的三人,一言不发,孟亭榭觉得了帐篷里安静异常,异常的有些诡异,干笑两声,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而扶桑,吐了吐舌头,也说出去烧点水,便出去了。
一时间,帐篷里只剩下两个人,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章嘉悦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拿了宣纸,慢条斯理的裁着。
孟亭均却不淡定了,之前因为和亲一时,两人之间闹了不少的矛盾,现在那个公主走便走,竟说她喜欢他,这是什么个理。
按理说,那个公主的情商也忒低了,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怀着孩子就坐在旁边,她却还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当众对他表明心思。
自嘲般的笑了笑,“她胡言乱语,悦儿别当真!”
章嘉悦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怎么知道她胡言乱语?”
孟亭均被一噎,堵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悦儿,我根本不知道她会来,也不知道她会说这样一番话,我……”
“我也说怪你吗?”章嘉悦抬头轻笑,从头到尾,她可是一点都没有生气,虽然有些吃味,想想却为他感到自豪,别人喜欢他,那便说明他真的很有优秀,况且他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若他想娶,和亲的时候娶了就是了,何必等到现在。
只不过,她刚想起身,便感觉肚子传来一阵疼痛,桌子上的宣纸被她的手带下来,洒了一地。
孟亭均连忙扶着她,“悦儿,怎么了?来人!”
章嘉悦一手撑着肚子,一手摇着,半响,才抬起头来,轻笑一声,露出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孩子在里面动了。”
孟亭均深吸一口气,他都不知道,在看到章嘉悦不舒服的那一瞬间,他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心里忐忑着,生怕她和孩子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