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狐妖?我?”姁姁一连叨念了几个词,下意识目光复杂跟龚三恨对了眼。
虽然站得远,但阎七还是察觉到他俩稍微慎重起来的诡异神色,像是在交流什么,她打量着他俩,试探问道:“怎么回事?”
龚三恨轻敛眸色,若有意味说道:“姁姁有个双生姐妹,不过,她追随的是南宁七妖。”
阎七将信将疑笑道:“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你这是什么意思?”姁姁脸带不悦,快步往她走去,疾言厉色反驳,“别以为只有你们这些神仙才知道在人间不得动用法术,不得擅意祸害凡人。这些规矩,我们也一直在遵守着,否则我不会费那么大周折利用麟王去报复墨之阕!”
“规矩?”阎七迷惑的目光在她和龚三恨之间来回流转。
姁姁下意识看了眼龚三恨,再收回目光转向她,娓娓道来:“我们东临在妖王的统治下,井井有条。除了在妖界的规矩,到了人界,也有三大规则。一,不得与人类有儿女私情;二,不得随意伤及无辜;三,若与凡人结怨,须向主上禀报,再行解决恩怨。”
阎七忍不住别过脸去轻轻打了个喷嚏,再把目光落到龚三恨身上,别有意味问道:“你订立的规矩?”
龚三恨轻拨头上的小辫子,冷笑道:“两千年前,你不是说本座手下都是乌合之众吗?虽然你的话比较刺耳,但说得还是有道理的。现在的东临已经不是昔日的东临,可有兴趣去走走?”
两千年前,跟阎七对战之前,就被她数落了一顿。
后来两败俱伤,在养伤的过程他再细想阎七说的话,发现的确有理。
当时的妖界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没有准则让妖界的百姓安居乐业。再三思考了阎七的话后,他学习仙界、人界开始在东岭设立规矩,并且严厉执行。
经过千年的改造,东临已经焕然一新。
但有些妖放纵习惯了,不愿意受规矩的管束,有些比较顽固的,或是独自游走于各界,或是追随自由放纵的南宁七妖了。
阎七下意识倒退两步,距离姁姁一段距离后,再试探问道:“你那姐妹叫什么名字?”
姁姁很是嫌弃冷了冷眸色,不以为然道:“我只有一个姐妹叫颜颜。至于那个,叫媚媚的,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我先撤了!”阎七再也忍受不了,一灰烟溜了。
“跑得比来的时候还快。”龚三恨轻嗤,嘴角禁不住样子三分戏谑的笑意,眸底透着欢喜之色。
姁姁下意识暗自带点醋意看他,尤其是瞧见他那荡漾着宠溺的眸光,心里郁结愈甚。
虽然她很喜欢现在的东临,但一想起他是为那个女人而改变东临,心里就不畅快。
尤其是只要那个女人有什么疑问,他都会马上想办法解决,这一点更加让她醋意大增。
“阎七……”龚三恨低喃了声,眸底深处染上三分难舒的惆怅,扶着把手站起来,慢步向门外走去。
独自站在屋檐底下,抬头看蔚蓝的天空,下意识握紧垂在身侧手,别有意味低念:“在这场纷争,你扮演着什么角色呢?美人计?”
他实在不敢相信,阎七会使用美人计。
可是,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墨之阕和墨之倾两兄弟即将就要为了她,开启皇位之争。
如今的狄青国是千钧一发的导火索,仙魔二界谁不想将它控制在鼓掌之中,仙界派她下凡魅惑墨氏兄弟,虽是下策,但也合理。
他下意识紧皱眉头,魔界、仙界已经先后出手,下一步棋,妖界该怎么走,才处于不败之地?
姁姁走到门边处,轻抚着雕花木门,凝视着他矫健的背影,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发现这意气风发的主上开始多愁善感了。
常常独自一处,患得患失,满眼相思,两目哀愁。
是因为那个阎七吗?她何德何能,惹他哀思处处?
她多么渴望,在他心里的,是自己。
沉默了许久,龚三恨忽然微敛眸色,没有回头,慎重吩咐:“你亲自到刘溪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姁姁应了声。
岳王府
离开西子林后,太后没有直接回宫,而是随墨之倾回到王府。
待他沐浴出来,等待已久的太后迫不及待迎上去,看了好一会他犀利的眸色,试探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墨之倾与她擦肩而过,慢步走到窗前,眺望窗外的夜色,少了五分平常的温文尔雅,添了三分冷厉,别有意味道:“母后不明白吗?”
“你真的要抢夺皇位?”太后还是很不愿意相信他这个决定。
墨之倾带着睥睨天下的冷厉,郑重点点头说:“是。”
停顿了会,他回过身来,直视太后忐忑不安的眼神,沉声道:“母后,我并非一时冲动,也并非因为迷恋女色才下这决定。夺位的野心,我一直都有。”
在麟王步步逼近,而墨之阕越发沉迷修仙,他在心里挣扎过无数次,恨不得直接把皇位抢过来。
但是,让他下这个决心的,还是因为阎七。
在她拿起瓦片轻轻给他刮去胡子那一刻,他就认定了,此生必须娶她为妻,哪怕她是妖。
若非要找一个借口发动夺位的野心,他选择她。
太后动了动唇说不上话来。
说实在的,权力地位,一旦染指,谁能受的住它的蛊惑。但她清楚,在墨之倾眼里,兄弟之情一直都在权力的诱惑之上。
墨之倾稍微敛了敛眸底的冷色,深呼吸,郑重道:“若是皇兄还有意愿跟我争,我愿意退,若他连跟我斗的兴趣都没有,那我唯有直接抢了。”
太后深深呼吸,琢磨了会,无奈点头道:“好,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