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擂鼓再次轰然响起,骓予琛脚下生风,周身气场波澜翻涌,致使气压骤降。
而阎七那边还是纹丝不动,仿佛找不到一丝气息变动的涟漪。
观众皆是屏息静气,凝视着阎七纤细的玉指,仿佛只要她稍微提起指尖,那杀气翻腾的骓予琛,即刻从大石妖化成小粉末。
骓予琛咬牙,深呼吸再深呼吸,雷霆万钧的杀气凝聚指尖,屏住呼吸,几乎是闭着眼睛,直接朝阎七一掌劈去。
“……”
眼看着“气定神闲”的阎七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开去,不仅在场的观众一脸愕然,出手的骓予琛也是一阵错愕。
座上的南宁七妖触电般从位置上起来,眉头紧皱,嘴角欲笑带忧,颇为复杂。
毕寒他们各自紧握藏在袖中的拳头,凌厉的眸子竭力隐藏如火焚烧的焦急。
只见阎七重重摔落地上,如雪球般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最后狼狈伏在地上,满脸难受紧蹙眉心,艰难干咳两声:“咳咳……”
阎七只有三百年的功力吖,而那身怀三千年法术的骓予琛因为恐惧,这第一招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几乎把他把三千年煞气全部击落她单薄的身子上。
许久,并未看到她吐血,他们紧绷的心才稍微松了点,但眸底的犀利分毫不减。
冥蛊满目心痛凝视着阎七惨白无色的脸,紧握拳头,随后睨向满脸错愕的骓予琛,咬牙切齿低念:“十倍奉还。”
“嗯。”毕寒是最看不出情绪的,但这轻轻应声,如千钧杀气压顶。
观众纷纷纳闷对看,迷惑的目光不停在阎七和骓予琛之间流转——昆桐七仙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吗?
虽然很想幸灾乐祸,但这个局面是在太出乎意料之外,南宁七妖那边只管继续观战,未敢贸然奚落。
阎七单手扶着草地,提起两根玉指轻抹没有丁点血迹的嘴角,朝毕寒他们的方向,苍白的唇畔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语,告诉他们,自己安好。
他们看在眼里,心窝格外酸涩,明明是她在受苦,她的第一反应,却还是关照他们的情绪。
骓予琛紊乱的呼吸,久久未能平复,有点错愕,更多的是沾沾自喜,少了几分刚才的忐忑,姿态也稍微傲慢了些。
阎七咬咬牙,踉跄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险些没能站稳又跌坐下去。
遥站于天边的陌祁煊紧握着藏在宽袖中的拳头,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摇摇欲坠的倩影,犀利的眸子萦绕着不可察觉的痛惜。
身后的青龙和白虎也不由得绷紧了心,看的并非下边的阎七,而是陌祁煊的背影,目光里透出丝丝担忧和着急。
阎七站稳脚步后,目光落在似有点飘飘然的骓予琛,苍白的唇畔缓慢勾勒出一个炫目的弧度,戏谑道:“老娘屏住全身法术让你一招,就这点能耐。”
闻言,观众们似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并非阎七不敌骓予琛,而是她率先让他一招。
尽管如此,她也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如此看来,骓予琛实在差劲。
南宁七妖其他六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又神清气淡坐回原位。
“她是疯了!”竹星子拽着华跌的衣袖,心急如焚叨念。
听她一言,才恍然发现,这疯丫头刚才的确没有动用丝毫仙法,全凭她那血肉之躯去抵挡骓予琛雷霆万钧的杀气!
骓予琛盯着阎七,紧咬牙根,恼气集聚于胸,忽见她脚下生风,似有凛然的仙气骤然凝聚,他心下咯噔颤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她凌厉的吆喝声。
“到你吃老娘一招!”
围观者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瞧见阎七如雷霆闪电般来到骓予琛的跟前,骓予琛惊慌中忘了反击,仓惶闪躲。
他本想施展结界抵挡攻势,但阎七来得迅猛狂辣,结果像刚才的她一样,他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摔到地面上,因施展一半的功力与她的冲击紊乱交错,导致内外重伤,“咳”艰难咳了声,顿时一口黑血吐到碧油的草地上。
阎七随后翩然落到地面上,澄澈而犀利的眸子你是前方,轻风拂过发鬓,三千青丝扶风而起,雪白裙袂盎然浮动,飒爽英姿让在场观众一阵痴迷目眩。
冥蛊顿时厄拳作势,绷紧的心怅然纾解开来。
这才领悟到她为什么一开始屏住仙气,原来是计谋!
在这种情况下,若以实力来论,想要打赢骓予琛,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智取。
这骓予琛是南宁七妖中,功底不是最弱的,但胆子却是最小的,他向来惧怕阎七,她就是充分利用他对自己的恐惧,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一开始,她屏住仙气,破壶沉舟挨了骓予琛一掌,让他既愕然又沾沾自喜,打乱他的节奏。
然后告诉他,完全是分毫仙气不动地让他,勾起他的心慌。
再趁他不备,凝聚仅有的三百年仙气故意掀起杀气,冲他作雷霆一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正如她计算的,被打乱节奏的骓予琛差点没吓破胆子,把她三百年的功力当作死神追击,忘了还击迟了自我保护,最终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