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突然想见御长兴?”阎七试探问道。
桑歌蹩蹙眉心,眸底泛上点点泪星,轻噎道:“前些天我忽然梦到他不在了,七七,我好害怕,好害怕见不到他。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我曾试过忘掉他,不用再尝受那明明就在身边却不能相见的相思之苦,可我做不到,越是想忘记他,越是忘不了他!”
“可是……”阎七哽咽了两个字,她当然知道自从被下了诅咒后,他俩过得有多么的痛苦。
御长兴便面上看并不那么在乎,然而,他常常独坐一处,眸子里是数不清日月的落寞和期盼。
甚至,他常常懊恼,明明深爱着她,然而却没有机会亲口跟她说爱她,明明发了疯想见她,却又害怕诅咒,只得把她的画像画了一遍又一遍,画了又烧,烧了又画。
他们六看在眼里,也心生酸涩。
“你现在还不能见他呀……”阎七心尖莫名泛酸,轻声低喃,“你知道御长兴最在乎你了,他不会……”
“他不见我,我见他。”桑歌道了句,像是察觉到了御长兴的气息一般,连忙推开阎七的手,急匆匆沿着回廊跑去。
“那个……”从拐角处走出来的安国郡主,还没来得及说话,桑歌就闪电般与她擦肩而过。
“桑歌!”阎七大喊了声,迫切追上去。
一阵风刮过面前,眯了眼,安国郡主再睁看眼的时候,她俩已经没了踪影。
安国郡主四处张望,没找到阎七的身影,大声嚷嚷:“喂!你不是说要替我退婚的吗?”
“谁!”侍卫随后匆匆赶来。
引起骚动,安国郡主顿时微吃一惊,她稳定了情绪,故意咳了两声,掩饰道:“本郡主练嗓子,惹你们不高兴了?要不要惊动皇帝哥哥来审理审理吖?”
侍卫见是她,连忙跪下来参拜。
“嗬!”安国郡主傲慢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走去,走了两步,顿时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去寻找阎七。
另一边,白衣翩翩的御长兴手执折扇,迈着阔朗的步伐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华跌追在他的后面,一个劲追问:“御长兴,你说,你今天进宫打的什么主意?麟择之期是仙界大事,你可别胡乱掺和!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华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御长兴兴致来了,跟他唱反调!
麟择之期是何等大事,他也不分一下轻重,这能凭心情来的吗?
最重要的是,他华跌还要等着在九王这里扶摇直上哩!
断手和竹星子翘抱双手,兴趣盎然瞅着华跌憋屈地追赶御长兴,看他什么时候能把御长兴烦透了,吐出一两句话来。
快到庭门处,华跌加快脚步赶到御长兴的前面去,正好停在庭门处,气急败坏责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昆桐有七仙,凭什么就针对我!你得雨露均沾!”
“哎!我们跟长兴是好战友!”断手和竹星子不约而同戏谑喊道。
“你们……”华跌瞥了眼他俩拽爆的表情,再盯向御长兴神情淡若的可恨姿态,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正欲说什么,无意瞧见沿着宫墙匆匆跑来的桑歌,他禁不住惊呼一声:“桑歌!”
听见“桑歌”二字,御长兴的心忽然像被抽掉了一道空气,刚才还闲逸的表情顷刻间像被雷击般,竟忘了反应。
断手和竹星子倒是反应过来了,快步跑上去抓住御长兴的胳膊,心急如焚提醒:“长兴,你快躲起来!”
“喔。”御长兴这才反应过来,紧握着手中的折扇,急匆匆转身离开。
“长兴!我要见你!桑格要见你!”桑歌捏着紫色的裙边,顾不得喘气,一边奔跑一边大喊。
闻言,御长兴触电般止住脚步。
断手和竹星子连忙喊道:“不可,你们的诅咒还没解,不能见面!长兴,快回避,否则,你们都得遭殃!”
“桑歌……”华跌轻喊了声,迟疑了会,才快步迎着桑歌跑上去,意欲把她拦下来。
印象中的桑歌,是个凌厉而矜持的女子,不会像现在这般神色匆匆,尤其是被下了诅咒后,御长兴好几次想去见她,都是她避而不见的。
几百年来,他俩就这样一直平平淡淡地隐忍着,仿佛这段还没真正开始情感早已随着诅咒而结束。
然而,只有他们知晓,从被下诅咒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爱情才真正开始,才真正的刻骨铭心,他俩才真正直面对对方的感情。
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桑歌,格桑城出了什么事吗?”华跌小跑上去,关切问道。
“格桑城很好!”桑歌声音随风湮没,以掩耳不迅之势与华跌擦肩而过。
华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阎七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