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乃是楼层最好的三楼,楼下的路灯又十分明亮,自然清晰地能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一阵风过处,那个男人裹了裹衣服,仿佛不胜寒冷一般,但依旧站得笔直等在那里。
她咬了咬牙放下了窗帘,心想这个人这么强势,在电话里骂了她半天还不知足,还要追过来威逼她,简直是混账透顶!
“哼!你想等就等吧!我既然是被你认定成为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了,你还理我做什么?我等着你撤我的职!“女人恨恨的嘟囔道。
她打定了主意不理会他,就躺下了还关了灯,用一个枕头盖住脑袋想强迫自己不去想楼下这个男人,但是他那标枪一般笔直的身影仿佛刺进了她的脑海里一般挥之不去,特别是他不胜寒冷的裹衣服动作更让她越想越不忍心,最后就一边骂自己贱一边起了床,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开门下楼了。
皮文秀已经靠在了门柱上,仰脸看着天上的点点寒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女人默默地走到他的身后,冷着脸木木的问道:“皮书记,您这么大老晚的来找我干什么?就算是撤我的职也要等省委研究过吧?当然,您如果想要掐死我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皮文秀转过身,看着女人里面可能穿着一套贴身的内衣裤,外面裹了一件棉睡衣,两手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小脸阴沉着看着他,在夜色里显得那么的孱弱,却又是那么的干燥、温暖。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仿佛一从蓬勃燃烧的火苗一般驱散了他心里盘旋的寒意,让他从里到外都温暖热乎起来。
他心里对她的怨恨一下子就没有了,一伸手就把女人拉进怀里死命的箍着,疯了一般低下头寻找到了女人的嘴唇一下子就吻住了她。
女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再没有想到他气势汹汹的来了居然会如此的缠绵,愣怔过后就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可是男人的力量有多大啊,她累了一天又哭了半夜怎么还有力气挣扎呢?而且她更加不想上任第一天晚上就在家属院弄出一场天字号的新闻来。所以也不敢叫喊,看皮文秀疯了一般,就无奈的任由他紧抱着她亲吻,但是却不投入一点热情去回应,就那样布娃娃一般一动不动,牙关紧咬的不让他的舌头入侵。
皮文秀也觉得没意思了,他急于给女人沟通,以便哄她就范,又明知道女人怕影响不好必定不会跟他闹腾,就推开她一点却紧紧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要么你带我上楼去你家,要么你跟我走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否则我就叫喊起来,看你明天怎么上班!”
乔东鸽狠狠地瞪着他,想看出来他是不是虚言恐吓,谁知道皮文秀的眼中闪耀的都是坚决,她也就无奈的说道:“什么话非得今晚说?如果不长的话就在这里说不好吗?”
皮文秀摇头说道:“你只要不怕有人半夜不睡看到你,我是不怕的!”
乔东鸽无奈的皱着眉头说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走吧,我今天来的时候发现门口不远有家24小时营业的甜品店,咱们去那里说吧!”
皮文秀得意的笑了说道:“只要你不让我上楼,去哪里我说了算!”
乔东鸽把他的手一甩压低了嗓子骂道:“姓皮的,你不要得寸进尺啊!真逼急了我,你吼起来我也不怕,大不了我明天就辞职回家种地去,反正你不是也看我不顺眼准备要撤了我吗?”
皮文秀一看女人发急了,就软下来揽住她的肩膀,半抱半推的把她推出了小区,沿着寂静的大街上慢慢走着。女人一直呕着气不说话,两人就这样走了好远,因为J市的柳园区是一个小园林一般的城市区,整个城市正中间一条河流十分秀雅,两人没走多远就到了河堤边上。乔东鸽一看左右无人十分清静,就挣脱开了皮文秀,冷着脸靠在了一棵大树上,一副我不走了你看着办的态度。
皮文秀就叹口气说道:“唉,宝贝啊!你说说你让我怎么对你才好呢?”
乔东鸽终于爆发了,但是她并没有大喊大叫,她认为她还没有到达曹秀英那半疯狂的地步,她只是继续木呆呆不带一点表情的说道:“还能怎么对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反正我这个农村丫头是您皮大老板提携出来的干部,您说让干就干,您说不让干我就滚蛋!”
皮文秀又一次走近她想要抱住她,但是女人却迅捷的闪开了,靠到了另一棵树上,皮文秀无奈的说道:“鸽子,我承认我刚刚说话太急躁了,有几句话可能伤到了你,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但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啊!昨天你就不辞而别,又不肯给我打电话解释一下你跟曹秀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中午我耐不住性子想找你吧,又听说你已经来上任了!唉!亏得当时我听到了这个消息还高兴得不得了,想着你终于开窍了,避开曹秀英回爸妈家里住呢!结果我都给爸妈报过喜了,一家子却一等两等的等到你晚上也没回去!你说说你这个妮子的心怎么这么硬呢?你就不知道别人牵挂着你吗?你就不知道给我一个台阶下吗?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跟我一刀两断了呢?你真忍心让我自己孤苦伶仃的想着你跟孩子受折磨吗?啊?你这个狠心的小妖精!”
听着皮文秀痛心疾首的控诉,乔东鸽的心里却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她只是冷漠的听完了,又冷漠的说道:“皮书记,您言重了吧?我跟您夫人发生了什么您不是说您亲眼看到了吗?既然我乔东鸽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即然您看到了我在欺负您可怜的妻子,既然您又听到了我是如何的过河拆桥,利用您得到了区委书记的位置就想硬着翅膀自己单飞,还问我做什么呢?您自己处置不就行了?我乔东鸽倒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不堪,而且我惹不起您夫妻两个,躲了开来也成了罪过,那么我横竖不会跑到天上去,您皮老板能耐那么大,看着处置就行了!”
“你行了鸽子!不要再冷嘲热讽了!我明白我昨天太武断了,曹秀英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之所以那么说她,一定是她先恶言侮辱你了对不对?唉!也不是我偏心啊鸽子,你想想看,她都成这个样子了,寄着她可恶,她还能活几天啊?你就不能忍让着她一点?非要跟她针尖对麦芒的?再说了,好端端的你去找她干什么?我听她说的你在新城区接她上的车,这不是你没事找事吗?”皮文秀听乔东鸽一直在冷言冷语,就忍不住训斥她到。
乔东鸽冷冰冰说道:“是啊,您夫人说的都对!我乔东鸽不是在接到您夫人的电话之后坚决拒绝了,更加不是在去新城区公寓取档案出来的时候被您的夫人守株待兔般的逮到,更加不是被她缠得没法子了才带她去的咖啡馆,更加不是到了之后就给您打电话汇报了这些事情,更加不是在您夫人居高临下的通知我‘她开恩允许在她死后我可以嫁给您’之后忍耐不住,更加不该没有气度的以一个健康第三者的身份无耻的侮辱您尊贵的夫人!总而言之我乔东鸽就是一个下三滥的女人,无知、蛮横、不知道天高地厚,狂妄的当上了一个您恩赐的芝麻绿豆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