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杯,他捏着我的下巴,就往我嘴里灌,舌|头推拒之间,呛得我不停咳嗽,酒液流了一身。
口中都是白酒的辛辣味儿,登时我眼睛就红了,几乎毛孔都个个炸开。
擦了擦嘴角,我的脑袋也有点发昏,“我把这杯喝完,就能走了吗?”
于老板一拍桌子,“好,小苏妹妹|痛快!”
倾倒酒瓶,他将玻璃杯全部斟满,递到了我面前。
我看他们一眼,估算着需要几秒钟我会倒下。
这白酒的度数高,不过属于后劲绵足的,应该不至于沾杯就倒。
只要撑到楼下,扣喉咙把酒吐了,再吃点解酒药,说不定还能赶上见嘉仇一面。
不再犹豫,我端着杯子,紧闭眼睛送到了嘴边。
越喝越冲,我的鼻子里都快喷火,喉咙到肚子里,一路下去都是火烧火燎的。
放下杯子的时候,我连手臂上都开始发红了,浑身温度高得不正常,还从下腹里涌出一股股酸软来。
一波波地往上涌,我渐渐意识到不对劲儿,眼前却开始发飘,对面两个男人的笑脸叠叠合合。
“你们,你们……”
一句话都没说完,我一下子倒在了地板上,浑身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时不时颤抖一下。
这酒好奇怪,明明烧得我头昏脑涨,可是意识却亢奋得不得了,而且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一股热血往脑袋里冲。
这哪是酒,就算我再傻,也知道这里面肯定加了别的东西。
我想往外爬,可是一张口就是一道呻吟声,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模糊间,我听到有人在笑。
“这份大礼,孟总肯定很满意吧……”
“要不是她不听话,也省得我们出手了。”
蜷起身子,脑袋里热血翻涌,我抓紧发根闷哼了一声。大火燎原,烧得我完全丧失了理智,抱着头不停往地上撞。
砰!砰!砰!
我毫无控制地大力撞击着,撞得头昏脑涨,却还是无法挣脱亢奋的情绪。
太痛苦了,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心跳得就要脱口而出,我急于需要出口宣泄!
撞击一下比一下厉害,口鼻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下,我的痛苦却没有分散,熏腾得我视线都雾蒙蒙一片。
这番痛苦的模样,在他们两人眼里,却成为了一出免费的好戏,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我扭动身体,如同一条妖蛇般翻搅打滚,不断呻吟。
又一阵深深的眩晕,我的脑袋重重倒在地上,口中抽搐着往外吐着白沫。
眼前越来越扭曲,世界都被揉成了一团,隐约能看到有脚步在面前走来走去。呼救的声音时近时远,人们的身影也压缩变形。
烧到极致,我难以控制地闭上了眼睛,只看到一个面容不清的人冲了进来,不停摇着我,喊我的名字。
“扇子,看看我,不能睡!”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听完这句话,我已然无挂无牵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这不代表着终结。
即使昏厥过去,我惊恐地发现,我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眼睛闭着,半醒半寐,可是外面的动静我都能知道。
上了车,躺在了床一样的地方,然后被推着送进医院。一切大脑还在感知,只是分外迟钝。
粗长的管子伸到我的胃里,灌入了不知名的液体,瞬间让我嗓子一阵紧缩,弓腰干呕起来。
每吐一次,我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涌出来了,可是那管子却不肯放过我,一次一次地反复折磨。到后来,我胆汁都吐了出来,嘴里苦得发涩,整个肠胃都反射性地抽搐着。
整整一夜,我不知道痛昏过去几次,又被活活唤醒几次,脑袋始终保持着亢奋状态。直至完全脱力,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再次清醒过来,我是被太阳穴上一阵微刺的冰凉触感喊醒。
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额头上摩擦的东西是酒精棉球,而握着棉球的,是一脸复杂的嘉仇。
他看上去很疲惫,两只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眼神深得见不到底。
我张了张嘴,没等说出话,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阵紧绷的疼痛,好像连续读书了几天几夜,大脑完全被透支一般。
捂着脑袋,我忍不住用拳头捶打,却立马被嘉仇抓住了双手,“扇子,忍住,马上就过去了!”
他没有骗我,不过十几秒钟,剧痛结束,我却满头冷汗,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这十几秒,对我来说真的太漫长,几乎让我快要撑不过去。
呆滞地躺在床上,任由嘉仇用酒精棉球擦遍每一处皮肤,吸走毛孔中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