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觉得很奇怪,“我给人家买东西是收钱的。”
“钱钱钱,蠢死你得了!”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显得很没好气,“想来偷师,带点吃的来不是很正常吗?”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开始每日来报道,光明正大地跟着裴继文偷学。
他和方黎的教学方式完全不同,方黎大多是多一些理论,告诉你为什么,裴继文则是直接教你怎么做,而不费时间解释原因。
而有的时候,他也会常常来旁敲侧击,问一些方黎的事情。
我心里悄悄记下,转头去问了孟若棠。
喝着甜汤,孟若棠咀嚼了两下,淡淡地说,“裴继文以前是方黎的学生。”
“诶?”我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方面来。
孟若棠舀了一勺汤,送到唇边,“听说当年两个人闹过不愉快,从来不会在同一个从场合出现。”
放下空碗,孟若棠擦了擦嘴唇,一本正经地说,“淡了,明天多放点调料。”
“……我知道了。”
桌上电话响起,孟若棠按下接通,“怎么了。”
小邵的声音传来,“孟总,车子准备好了,您下来吧。”
“好,我五分钟后到。”
拿起衣架上的格子大衣,孟若棠搭在手上,“我先有事,待会儿你自己回去。”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站起身,我帮助他收拾起桌上的杂物,文件也合起来,重新摞到一角。
一忙起来,孟若棠的脑子转得飞快,常常眼睛还看着前面,手却已经开始摸索起其他的东西,双管齐下速度固然很快,等忙完之后,桌上也犹如台风过境。
收拾到一半,桌上的电话又开始尖锐响起。
一声,两声,它始终不知疲倦地响着,哪怕是断掉之后,又开始接连响起。
踌躇了一会儿,我拿起话筒,“您好,孟总暂时不在——”
“苏小姐,你立刻到地下车库来!”
慌张地跑到车库里,小邵手里抓着一个女孩,一边匆忙地打着电话,似乎是在联系医生。
后车的车门还是打开的,半掩着,里面的车灯没有开,黑洞洞一片。
看着那个如同小鹌鹑般垂头耷脑的女孩,我越看越觉得熟悉,等到她抬起头来,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咬牙切齿地念出她的名字,“池心,你居然——!”
那衣衫不整的样子,没有多少布料的上衣……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池心脸上又青又紫,深深望了我一眼,一声不吭。
“苏小姐,你……看看吧!”小邵欲言又止,看着那微微掩着的缝隙,很是担心,“孟总他不准我进去。”
连忙点点头,我摸上了把手,试探性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借着车库头顶的一点光线,勾勒出了沙发角落里的身影。
孟若棠背对着外面,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握成了拳头,指甲都嵌入了肉中。
听到我慢慢靠近,他这头被侵占地盘的雄狮怒了,低吼一声,“滚出去!”
几个字飞出一射之地,将我的身形牢牢定住,不敢多从越矩一步。
等候了两分钟,我屏息凝神,第二次往车里爬。
这一次,我毫不迟疑地直接扑到他身上,一把抱住他,接着对外面的小邵大喊,让他赶紧开车离开。
看了看手里的池心,小邵毫不犹豫地丢开了她,利索地钻进车中。
焦急地看着周围的景物不断后退,我双手紧紧环抱着怀里的男人,却惹得他恼火地开始挣扎,“苏扇,你快点放开我!”
车灯打开,照在男人脸上,原本那张一丝不苟的冷硬脸庞,已然是判若两人。
额发散乱了几缕,一对剑眉紧紧皱起,双眼眯起,那颗泪痣难耐地一跳一跳。
原本光滑的蜜色皮肤上,冒出了许多凹凸不平的小疙瘩,每一个疙瘩周围都往外泛红,显得格外骇人。
尤其,白色衬衫的领口上,女人唇印清晰地印在上面,一半还印在了孟若棠的脖子上。
被我箍住不能动弹,男人的十只手指猛地伸直,紧紧抓住座椅,一身闷哼从喉咙深处喷涌出来。
我六神无主,不断担心地询问,“孟先生,你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回家了!”
可是孟若棠却显得很难忍耐,一贯清冷的表情扭成了一团,手上大力得差点掀开椅垫。
眼看他力气越来越大,我几乎快要按不住他。
前面的小邵一脚油门,快速地说,“孟总肯定是疹子发了,苏小姐,你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