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甩门离开,我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这种错位的场面,心里五味杂陈。
然而,如果贾代娴能够提前预知几天后发生的事情,也许会后悔今天救了我。
她应该宁可我自生自灭。
晚上回到家,孟若棠一边将文件包挂起,一边看着我笔直地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餐桌,他抬头望了一眼时钟,“吃过了吗,还是你还没吃?”
抬了抬下巴,我示意他坐到对面的位置上,“今天,我去指认了黄鑫文。”
男人动作一顿,而后如常说,“是吗,你怎么不喊上我。”
我看着他神色如常的样子,内心却忍不住快要尖叫,我想上前拼命地摇晃他,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两面的做派?!
一个和姐姐含糊不清的未婚夫,一个可能是真正凶手的男人,我竟然不久之后就要和他结婚!
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我按着紧绷的太阳穴,决定亲手结束这一切。
“孟若棠,结婚的事情,先取消吧。”我不顾他眼里的惊诧,只想将堵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也许你还没有想好真的和我在一起。”
缓缓站起身,我的动作很慢,其实内心里,我是抓心挠肺地想知道他的一个解释,可是没有。
终于,在我快要错过他的时候,孟若棠抓住了我的手腕。
然而,我只等来了一句……好,“这几天我先搬出去,你自己冷静一下。”
微微侧过头,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陌生到了极点。
半个小时之后,他提着行李袋,走下了楼梯。我们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旋即又各自分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冷不防冒出一句。
“苏扇,是我对不起你。”
就这样,他扔下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就这样离开了。
我守在家里,一步也不敢离开,就这么呆呆地守着。失去孟若棠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的痛彻心扉,好像要喘不过气来,至少我没有了那么剧烈的情绪为他而消磨。
但是,我却有种太过安静的压抑感,不是那种周围世界的安静,而是从心里的一种缺失。仿佛麻醉之后,从你身体里分走了什么,你感受不到痛感,但是却觉得人空了。
婚期前两天,我接到了来自策划公司的电话,通知我明天去确定一下行程问题。
“对不起,仪式我已经取消了。”
对方显得很惊讶,“真的吗?我们刚和酒店方面联系过,并没有说到变动啊。”
我同样一愣,“几天前我已经委托家人去撤销了,难道你们没有接到通知?”
“客人,您稍等一下,我再去确认一下。”
放下电话,我也觉得有点疑惑,明明宋佳雅告诉我已经都取消了手续,难道她遗漏了这一项?
很快,婚庆公司证实了我的猜测,“客人,您的酒店宴厅今天还刚刚付过了尾款,确认要举行婚礼,您是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工作人员的语气很怀疑,她以为我想要临时放他们鸽子,百般追问,我只得答应她先去核实一下,晚上再给她回话。
给宋佳雅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却是她的同事,说她晚上有表演,现在已经去彩排了。
“我想要和她拿点东西,请你问她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如果要取消或者更改这些手续,必须要拿之前签订的合同来,而这些资料前几天都被宋佳雅取走了。
捂着电话问了几声,同事扭头对着话筒说,“佳雅说让你先去她家等,待会她会和房东说一声。”
等我来到宋佳雅的公寓时,正巧撞见对门的房东开门,连忙上前说明了来意。
房东满口答应,一边替我开门,一边说,“你是小宋的朋友吧,她倒是很少带人来家里。”
我敷衍了一声,面对着大门,并不想多谈,他却依旧自顾自地说,“小宋和别的小姑娘都不太一样,连男朋友都很少上门,真是蛮好的。”
同时,一伸手,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而我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皱眉问,“男朋友?”
宋佳雅的男朋友?
“对呀,当初租房的时候还是男方来签合同的,不过我也只见过他一两次。”
我强装镇定,但是泄出的颤音却出卖了我,“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都没听她说过。”
房东想了想,描述说,“年纪估摸有三十了,大高个,长得挺好,就是不大爱搭理人。”
越是描摹,我的心里越是混乱,明明听得心里揪成一团,偏偏还要自虐般探寻下去,“是不是眼睛灰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