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对峙还是轰然倒塌,男人搂住了自己的爱人,痛哭失声,几乎是想要将所有的酸涩都吐出来一样。
“我不舍得你,不舍得啊……”
站在窗口,看着那对夫妻搀扶着渐渐走远,我的手按在窗框上,不自觉紧了紧,又松了松。
“一个做不成真正的男人,一个当不了真正的女人,他们在一起,倒是很般配。”背后的钱陌远跨前了一步,话语中颇有点无可奈何。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默许了他的话。
有时候,抛去男人和女人的外衣,只要是这个人,好像就可以了。
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我自以为看透了种种邋遢和肮脏,对男女这档子事心凉了又凉,却不知情有独钟这一句话的意思。
也许选择你的同时,就是一种罪与罚的同时降临——但那又如何呢。
收敛好心情,我才想起来发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背靠在窗口,夜风吹得钱陌远的碎发摆动,时不时有调皮的发尾亲吻他的耳廓。
他似笑非笑,“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就知道有人在盯着他,今天就想来看个究竟,就是没想到会是你。”
这么一想,他是检察官,和律师应该常常会见面,也许是保镖跟踪的时候露了馅儿,结果来了这么一出引蛇出洞。
“那你以为是谁。”
他低低一笑,桃花眼里满是微微不屑,“还有谁——当然是你那个嘉仇。”
这话听得我心中不自觉一震,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你怎么会想到他身上。”
笑容逐渐变成了阴霾,钱陌远冷冷地说,“等孟若棠正式被拘捕之后,刚刚那个律师就会正式担任他的辩护律师,你觉得他重要不重要?”
“这不可能!”我几乎是矢口否认,“孟若棠都已经释放了,哪里来的二次拘捕?”
他继续说,“你以为这么大案子到此就完了?买春的案子牵扯的人太多,我动不了,钱亭芳也不会让我动。可是你别忘了,孟氏还有一大笔流向不明的资金,这件事……我非要查个底朝天不可!”
这人的口气如此笃定,“到时候,无论是你还是蒋嘉仇,谁都跑不了!”
撞过我的肩膀,钱陌远阔步离开,头也没有回。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我一打开房间的门,就见到嘉仇正站在窗口,在和谁打着电话。
“是,我明白……这件事麻烦您了……”
回头看见我,他说了一句“那就到这里”,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壁灯如同鸡蛋般的暖黄色洒下来,称得他笑容缱绻,“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果然扇子已经变得这样厉害了。”
我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也不去靠近他。这样人畜无害的笑容下面,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深的城府,每做一件事都充满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