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断风影问:“那秋月去了哪里?”
“秋月的娘,先前是在苏府当差的,在苏大人宠爱的一个姨娘身边当差。”
凤染倾盯着风影,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似乎都将她看了个通透。
事到如今,风影也不再隐瞒了。
“小青姑娘,夏香雪其实是北漠国公主,香雪宫那场大火后,一直隐在苏府,秋月的娘正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是香雪公主从北漠带来的宫女。”
风影说完后,凤染倾很平静。
他问:“小青姑娘怎么一点也不好奇?”
“我在落凤镇驿馆时早知道了。”
凤染倾找陌子寒心切,若有所思道:“秋月她娘是夏香雪的贴身婢女,此事我并不知情。这么说来,夏香雪突然出现在一禅寺,一定也与秋月有关联,至少她被赶出王府后,见过香雪公主,一定是知情的。”
凤染倾总感觉那天夏香雪的出现,处处透着算计,又不像是陌离轩和夏傲天的安排。
看来回宫后,要出动凤隐,查一下秋月的动向,顺藤摸瓜。
白烨将方圆十里搜了一遍,也很快回来了。
“丫头,半山腰有个茅草房,听一位砍柴的老汉说,那里住着一个采药的医女,他有一次被刀割伤了,那医女还为他包扎过手。前几天他砍柴时路过茅草房,见到院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说是那公子长得太好看,他还以为是撞到精魅了。”
凤染倾一冲动握住白烨的手,两眼泛着光。
“茅草房有人在吗?那老汉还说了什么?”
“那老汉最近天天上山打柴,说昨天看到有一男一女在山道上追打着,他瞧着热闹,多看了两眼。后来那两人和采药回来的医女撞见,医女牵上那个好看的公子,随那对男女往京城的方向走了!”
凤染倾捏着从风影手上顺回的一块破布,失神了好半天,直到马车行了好远,才回过魂来。
她嘴唇颤了颤:“蔷薇,你说樵夫嘴里那个公子是他吗?”
“风影跟在主子身边那么久,不会认错主子的随身衣物。你手上这块碎布的确是他衣服上撕下来的。”
蔷薇给了她一下十分肯定的回答。
白烨也配合着蔷薇说:“这南唐国除了本尊,也只有陌子寒取下面具,能让老汉误以为是神仙。”
蔷薇翻了翻白眼。
这人先前还说老汉以为撞到了精魅,就没见过这么自恋不要脸的人,如果倾儿不是一心牵挂着主子,非得要用口水喷死他。
而眼下,凤染倾的心思都在陌子寒身上,她突然握紧蔷薇的手,扭回头惊慌的问白烨:“为什么他不来找我?反而跟随一个陌生的医女走了?”
“丫头,你想得有点多了。”
白烨暴露自恋狂的本质,是担忧这丫头心情烦闷,引诱她打一场口水仗发泄一番,心情自然爽快些。
没想到这丫头非要钻牛角尖。
他无奈的解释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定负了伤,随医女走自然是为了疗伤,皇上已经诏告天下,瑞王病毙。世上没有瑞王府了,他如何能暴露身份?这人入了城,你出动凤隐去京都的各大医馆细细打探,万不可打草惊蛇……。”
第二天,皇宫承德苑。
“母亲,你好久没来看女儿了?”
邵阳公主一入承德苑大殿,德妃拉着她的手娇嗔抱怨:“女儿天天被关在承德苑这处鸟笼子,无聊死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将朝凤殿那位的心看个仔细通透,却由着她胡闹。”
“凤阳,皇上没有承德苑的禁足,却允准本宫来探望你。放心,你重获圣宠指日可待。”
邵阳公主拉着德妃的手,轻轻的拍着以示宽慰,扭过头来扫了一眼大殿内服侍的婢女。
蒹葭极有眼色,一挥手说:“你们几个都下去,让小厨房准备一些桃酥,玉儿你去沏一壶好茶来,娘娘这边有我看着。”
一时间大殿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人一走,德妃拉着邵阳公主坐下,压低声:“母亲,夏香雪对朝凤殿那贱人恨之入骨,怎么就没要了她的命去?”
“是啊,没想到你瑞皇叔对她倒是一片真情,舍得以命相护。罢了,虽然与你皇祖母布下的局有些偏差,除掉了瑞王府,也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经此一事,皇上一定能与朝凤殿那位离了心。凤阳你看,有你皇祖母站出来说话,皇上这不是允了本宫来承德苑探望吗?”
邵阳公主宽慰她:“好孩子,本宫知道你怀着身孕,心里苦闷。十月怀胎,一朝诞下麟儿,母凭子贵,这后宫还是你说了算!朝凤殿那位没有了瑞王府的支持,又不得你皇祖母欢心,有的是苦头吃。”
“你再忍忍。”
邵阳公主东张西望,确保大殿四周没有耳目,这才附在凤阳耳边说:“依着朝凤殿那位的精明,你手上不能留下任何首尾,那个叫秋月的不能在承德苑呆下去,娘亲这就想办法将她带出府去,那个多心眼的丫头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