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是夏傲天这个混蛋在暗处兴风作浪,跟失忆的陌子寒说过些什么。
他对陌子寒说自己无情无义吗?
他对陌子寒说过是她设计陷害他才会坠落山崖?
才会逼得夏香雪身亡?
甚至,用了功高震主四个字,将她与陌子寒相守的心愿,说成是一个功于权计的女人无可奈何的潜逃。
刚才在小河边,凤染倾目送着陌子寒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先是蹲在地上伤心的哭了一会,然后问卖灯笼的老板要了一个小布兜,将那些震碎成七凌八落的碎纸,一点一点小心的拾起来,收进布兜里。
这幅画虽然碎了,那也是她和皇叔之间曾经的记忆。
哪怕是破碎的记忆?
还是曾经的回忆。
凤染倾舍不得这个曾经就此在天地间消散了。
做完这些,她一时没有心情回客栈去,顺着河道不紧不慢往前走。
风影担心她的安危,在她后面远远跟着。
这么走着走着,靠在河岸边一棵古树上,征征想着刚刚他翻脸的画面。
她错了吗?
如果不是被夏傲天的招数逼急,被他利用都敏郡主接近子寒弄得心慌了,她还能借着萧四小姐的身份,继续纠缠下去啊!
而现在?
到底应该怎么办?
陌子寒的声音响起时,她很惊喜,以为也像今天在客栈门口一样,他会回来向她伸出一只手。
正想从树后绕出来,接下来听到他和夏傲天的对话。
开始是忍受着心里的怒火,听听夏傲天到底跟陌子寒说过什么鬼?
但是后来,听到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再也受不了了,他怎么可以在子寒面前这么抹黑自己?
凤染倾无声无息从树后绕出来,眼睛里燃着火焰,一步一步逼近夏傲天:“你到底还跟他说过些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
“夏傲天,有了慕容珊还不够吗?”
凤染倾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睛红肿,气势汹汹:“上次在翠微楼下在你身上的毒,不够痛,不够痒?还是你仗着我将你当成一个世界的亲人,对你太宽容,你可以肆无忌惮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你以为我没有底牌了!”
凤染倾诡异的一笑:“你非要逼我出手?逼得你我兵戎相见?”
夏傲天看着这女人红肿着双眼,气势汹汹揪住衣衫也是懵住了,那么多次交手对招,她每次都是极为冷静的占了上风。
怎么这次像疯了一般?
他其实很怕女人流眼泪,伤心,慕容珊这些天已经让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看到凤染倾卸下虚装,这样怒愤的嘶吼声,一时有些心惊肉跳的。
也就是在这一晃神间,让她的手揪准了衣衫,又在一松手时,她软滑的手在他颈脖的皮肤上擦过。
凤染倾一松手,夏傲天脱离了她的威胁,可是却是真正倒霉的开始。
她的手刚一离开他颈脖间,钻心的痛痒已经顺着脖子往全身漫延,他惊了一大跳,伸手去挠,一触手摸到脖子上一大片红疙瘩。
他表情怪异:“玫瑰儿,你对我下药了?”
“你应该知道我最在乎什么,夏傲天,去北漠是你我当初在玫瑰岛上的约定,你和陌离轩算计子寒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凤染倾轻弹了一下指甲尖上的药灰,眼睛里的红肿一瞬间撤去,轻描淡写说:“你动了我在乎的,我也让你尝尝最在乎的东西失去是什么滋味?”
夏傲天忍着难耐的奇痒问:“我最在乎的是什么?”
“男人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你就最在乎什么。”
凤染倾友爱的拍拍他的肩:“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只用指甲尖在你身上弹了一丁点药灰,但是这点药灰已经足够了,你身上的奇痒会顺着脖子一路往下,到时候其中的妙处你一定会很享受,可惜北漠后宫三千妃嫔,从此以后要守活寡了。”
“喂,玫瑰儿,你是疯了不成?”
夏傲天出手如电,一掌击向她:“快拿解药来。”
风影见夏傲天攻向凤染倾,一步飞蹿出来,与他的掌风对上了,打得难解难分。
他曾是摄政王府的影卫首领,武功高强,养尊处优的北漠帝渐渐落下下风。
夏傲天睨了一眼旁边的凤染倾,见她双手交握在胸前,冷笑着在一旁看热闹,知道她要玩真格的。
这个女人只有在陌子寒面前又傻又天真,他惹毛了她,她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
今天要得到解药,还真要费些功夫。
他将舌头卷着轻哨一声,暗处蹿出五六个黑衣人,将风影和凤染倾团团围了起来。
“哟,打算反击了?”
凤染倾轻轻击了三掌,寒光闪过,夏傲天眼睛一花,那五六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倒在地上,而隐在暗处的人根本不用现身。
她在一旁笑语吟吟解说:“我很少动用凤隐的力量,你听说过凤隐吧,不击而已,一击致命。”
凤染倾走近一具尸体,从其心脉处拔出一根银针,像个邻家女孩一样笑得无辜:“你看,除了火药,银针也能杀人于无形。而这种银针一筒可以装上千根,瞄准了后,根根绝无虚发,是居家旅行必备暗杀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