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亲王府内,陌子寒和凤染倾这对小夫妻在闹着别扭。
而京城最大的赌坊长乐坊,陌子寒的贴身小厮紫竹赌红了眼。
打从昨儿和总管让他去一趟平西王府,后来被打晕了在赌坊长乐坊门口醒来。
他见府里的小厮二愣进了赌坊,一时手痒难耐,想着去平西王府传个话也不急,干脆赌上一把再去也不迟。
一开始他手气极旺,一个晚上奋战下来,竟用五两银子,鬼使神差赚了五百两,翻了一百倍之多。
清晨时,他打算收手的。
但是手气这么好,不甘心想再玩一把。
这一把玩下去,输了一百两银子。
这么一把少了一百两,紫竹岂肯甘心?
一把一把砸下去,输得精光。
眼看着只剩十两银子了,结果手气又开始好起来,一连又赢了几百两。
如此反复,他不吃不喝赌了一天一夜,双眼红肿,已经忘了时辰。
四妹派人说将这个人拖一晚上,现在拖了一天一夜,时候差不多,萧三公子朝身边的总管使个眼色,总管忙下去了,冲着发牌的小厮低语几句。
这次,紫竹没有在几两银子时翻本,连最后一两碎银子也输个精光,赖在赌坊撒泼,被长乐坊的人直接扔到大街上。
“你们这些没眼色的,老子是承亲王的贴身小厮,你们等着,待我禀明了咱家王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咬牙切齿的大嚷大骂,长乐坊的人上去补上几脚,鄙夷的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真是个废物!”
赌坊不远处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隔着帘子,传出女子的愠怒声:“那个废物坏了本郡主的大事,将人绑上来。”
然后,紫竹没有反应过来,几个壮汉冲过来,五花大绑,将他捆个严实,扔进马车里。
他头撞在车框上,还在大嚷大叫:“你们这些走狗,老子禀明了王爷,一定火烧了你们长乐坊,老子杀了你……。”
“你要杀谁?”
都敏郡主的贴身婢女墨香看不下去了,一脚往他身上揣:“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马车里是谁?”
“郡,郡主……。”
借着灯火,看清楚马车里端坐的人,紫竹昏涨的脑袋瞬间清醒不少,诚惶诚恐跪下来:“郡主有什么吩咐一声,怎么敢劳动郡主大驾?”
“本郡主也不想动,特别是不想来找你这种废物。”
都敏郡主将手上的茶杯狠狠砸向紫竹:“和总管和虹雨都是跟了我很久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被火烧死?”
“什么,和总管和虹雨被烧死了?”
紫竹不顾茶水顺着脸颊往下滴,大吃一惊:“小的出承亲王府时,他们还好好的……。”
“那是昨天。”
墨香气得狠狠踩她一脚:“承亲王府一定出了变故,你出府是和总管谴你来平西王府给郡主送信吧,你倒好,在赌坊混了一天一夜,坏了郡主大事。”
“郡主也不用跟他客气,让奴婢说,直接砍掉两只手一条腿,将人丢到郊外乱葬岗去,让他赌去。”
“别,别,我说,我都说。”
断了手脚还怎么赌?
紫竹跪着爬向都敏郡主,抢着说:“前晚,对是前晚,天上人间失火那晚,承亲王不知道从哪里抱回一个姑娘?当天晚上睡了一宿,第二天去上朝还让虹雨好好服待着。那个百般宠爱啊,小的在王爷身边当差这么久,没见过他对谁笑过,一见了那姑娘,一脸的笑,如春风那么暖和……”
“废物,胡说八道!”
都敏郡主瞪着他:“从南唐到北漠,本郡主与他一路同行,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姑娘笑过。”
当然,除了那个讨厌的萧四小姐。
更可气的是,趁着皇兄将她带回京城,萧四小姐近水楼台,缠着人家失忆的阿湖将婚礼也办成了。
当知道袭了承亲王之位的是他,都敏郡主喜极而泣,发誓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这才趁着承亲王府百业待兴之际,将她的人安插在王府,随时关注着阿湖的一切,关注着承亲王府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啊!
一个好赌的紫竹坏了她的大事,一夜之间她损兵折将,总管和虹雨都折在承亲王府。
“小的所说句句属实。”
紫竹看郡主脸色阴沉,忙将前因后果说清楚:“正是因为王爷对那个姑娘太好,虹雨气不过,在她喝的茶里下了药,设计陷害她和风护卫有私情。不想,被王爷识破了,将人关押进柴房里。虹雨毕竟是郡主的人,和总管不敢发落,这才谴小的上平西王府找小姐……。”
他嘴快,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说到一半忙打住。
都敏郡主气得不行,捂着胸口一阵疼痛:“将人给我拉下去,本郡主不想在京城再看到这个人。”
马车外响起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隔着车帘,可以看到紫竹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平西王府的几个随从下手很重,对着那团黑影乱揣乱踢。
她还要利用他跟在承亲王身边,给了这次教训,应该能长点记性。
都敏郡主朝马车外喝了一声:“别打了,本郡主留着他还有用。”
“郡主,如果紫竹说的是真的,那小姐怎么办?”
墨香为自家小姐忧心:“上次杨承意上承亲王府,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爷,被打出府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什么姑娘,那么得王爷宠爱,可惜了郡主花容月貌,被一个不明来历的女人抢了王爷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都敏郡主狠狠放下垂帘,让车夫赶车回府,冲墨香说:“咱们明儿趁着承亲王上朝,亲自上一趟承亲王府。本郡主要去查清楚总管和虹雨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探探承亲王的虚实,看他是不是怀疑到平西王府头上?顺便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野女人,敢缠着承亲王不放手?”
“这整个北漠啊,谁不知道郡主才是第一美人。”
墨香讨好着自家小姐:“郡主这一去承亲王府,那些个胭脂俗粉哪及郡主的花容月貌?一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羞于见郡主。”
承亲王府,文轩阁。
夜深人静,陌子寒拿着一轴书卷翻着,丝毫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凤染倾忍了半天,不知道为毛这个莫名其妙冷落自己?
虽说用过晚膳后去花园逛了一圈回来,这人态度好转,也和她交谈了几句。
漫漫长夜,一整个晚上,他靠在桌旁翻着一轴北漠的历史地志在看,凤染倾无聊只得取了一本志怪传记翻着。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别看了!”
她忍了半天,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去抢他手上的书卷,存心惹怒他:“不就是早上睡着迷糊打了一下老鼠么?小气鬼,真跟我生气,不理我了!”
老鼠?
陌子寒暗暗忍住笑,一个躲闪避开她,努力做到目不钭视,不看他炸毛的小娘子。
北漠帝说的果然有效,这存心远之,她心生怨之。
已经按捺不住想引起自个的注意。
其实凤染倾故意说老鼠,是因为在牧州府尹家,曾经有一只大白鼠夜深人静时爬上她的床,将她啃了个通透。
这样说,应该能引起他的温情,对自己好一些。
见他避开,想到他们之间的有些片段,陌子寒其实是想不起来的。
这招没效果,只得再换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