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凭什么你一来掖庭,能干轻松的活儿。”
“说说吧,你是哪个宫罚来的宫女?”
“对,管事嬷嬷为什么要护着你?”
凤染倾躲过一个妇人的推掇,讥讽的一笑:“知道我有人护着,你们还敢动手?”
“狐媚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妇人见她躲开了,一棒槌敲下去,嘴里一边还骂着:“管你是后宫娘娘,还是什么女官,来了掖庭这种地方,还想活着出去不成?”
她虽然不是什么武功一流的高手,但对付几个蛮横的妇人,还是手到擒来的。
所以一把钳制她砸下来那根棒槌:“别再惹我,再惹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呵呵,笑话,姐妹们,听到没有?”
那妇人手上使力,想将棒槌往下压:“她要给我们颜色看,这是最好听的笑话了!”
“哈哈哈!”
几个围住她的妇人笑开了。
其中一个更揉着肚子,指着她笑:“来了掖庭这种地方,你以为你还是娘娘不成?别想着再飞黄腾达,就算是去朝凤殿的那些个,也死了个干净,没有听她们再喘过一口气。”
“来啊,给这个狐媚子一点颜色看看。”
想将棒槌压扁凤染倾的妇人,没想到她还手劲挺大,以她的劲道,压了半天没压塌她。
一时来气了,使了几个眼色,她身后几个棒槌一起砸下来。
“说了别惹老娘!”
这些人真是活歪腻了。
凤染倾一脚朝那妇人的腿揣去,蹲下,闪身,躲开她们的攻势,然后一个扫闪,只听到哇啦哇啦一片惨叫,她们腿上中招,往后倒横出去一片。
有些人,特别是对那些仗势欺人的人,她们想打你,你不但要狠狠打回去,并且一定要给她们一个痛快。
让她们终生难忘疼痛的滋味,省得有事没事来招惹自己。
这仅仅只是开始,占了上风的凤染倾,飞身上去踩住为首那个妇人一双猪手,然后将手上的棒槌狠狠砸下去。
一时间头破血流,鲜肉飞溅。
她的狠厉将那几个倒地想挣扎起来围攻她的人,震住了,头顶的灯光照下来,可是她们的心里感觉一阵颤抖,一阵阴寒。
没想到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出手打起人来,竟然能狠毒至此!
“叫你别惹老娘!”
一棒槌再次捶打下去,那妇人肋骨又断了几根,疼得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凤染倾收棒,旋身转过来,阴冷的扫她一眼:“现在,轮到你们了!”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姑奶奶,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哭喊声一片,逃的逃,跑的跑,掖庭一时乱哄哄的一片。
“你们,在干什么?”
管事嬷嬷大概是听到动静,突然从亭廊下蹿出来,一眼看见地上躺着的女人,见到她头破血流的惨样,竟然扭头看向凤染倾,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然后一指那几个慌乱的妇人:“将人抬下去,死了直接找公公丢去宫外乱葬岗,还有口气让她自生自灭。”
控制住慌乱的场面,那管事嬷嬷凶凤染倾:“你愣着干什么?晾衣服去,没晾好没饭吃。”
“哦,哦,哦!”
凤染倾简直一头雾水,她将那妇人打得头破血流,就这么揭过去了?
不用受罚?
刚刚她没看错吧,管事嬷嬷看她的眼神是兴奋的,甚至带着一丝赞赏。
她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寻思着,这个掖庭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反正她不过是客串一下。她是凤家的女儿,以后要横着来,千万不能受委屈,受欺负。
凤染倾那一棒槌将带头围攻她的妇人,敲得头破血流。
这一招很大程度上震住了想惹她的人。
一天忙活下来,进了管事嬷嬷替她安排的住处,她一走进去,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截然而止。
然后,那几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惧怕,一头扎被窝里,不吭声了。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很好。
虽然一天到晚晾衣服,收衣服,将衣服分明别类整理好,等着各宫的宫女来掖庭取,但做这些活计,已经累得她够呛。
打了几个长长的呵欠,掀开狗窝一样的床榻一头躺下去。
不对啊?
怎么身下柔柔的,软软的触感,还有糯动的感觉。
累了一天,实在太困了,摸到凉凉滑滑的触感,然后捏了往外一抛,就着窗外的月光,房间响起一声高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还让不让人睡了?”
凤染倾被吵得从床榻上一跃而起,磕睡醒了大半,感觉小腿上还缠着凉凉滑滑的触感,干脆划了个火折子点盏灯,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靠,是蛇啊蛇啊!
最讨厌最令她毛骨悚然的生物。
不过,幸好,她服过外公给的圣药天玉丸,除了蛊毒,算得上是百毒不侵,虽然恶心,但是还不至于毙命。
刚刚她在迷糊状态中,随手抛了一条蛇,恰好抛在一个悍妇被子上,才惹来一声惨叫。
真有意思,这些人这么怕蛇,还敢暗算自己?
刚刚她一进门她们几个拢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说是将蛇放进她被窝里的凶手,至少也是同谋或知情者。
看来,今天那一棒槌,只让这些人表面惧怕,并没有深入骨髓里。
这些悍妇们真是不那么好对付。
她深呼吸一口气,如果陌子寒在她身边,她一定要哭鼻子了,这么恶心的东西缠在她脚上,随时准备咬她一口。
但自己现在是一对小萌宝的妈咪,身上还肩负着凤府的血海深仇。
想着小萌宝和凤府,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所以,她努力克制心里那份恐惧,反正刚刚迷糊时都捏了那蛇,也就那么回事,所以闭上眼睛,揪准蛇的七寸,一把捏住。
“说吧,是谁干的?”
房间里的场面很混乱,没人搭理她。
因为先前她扔出去那条蛇,从那女人的被子上跌落下来,在房间里乱爬,特别是她点了灯,蛇清晰扭动的身影让这些女人一阵尖叫。
看来得来点狠的,引起这些个女人的注意。
凤染倾捏着手里那条蛇,从床上蹦下来,另一只手揪住临床一个妇人的头发,将蛇头对准她的鼻子凑过去。
“啊!啊!”
比起床下扭动的蛇影,显然凑到脸畔的蛇头更吓人,妇人惊恐的狂叫出声。
克服了心里的恐惧,一条蛇不过是凉凉的,滑滑腻腻的。
首先,她为自己骄傲一下,亲爱的宝贝们,你们的妈咪不怕蛇了。
可以捉蛇玩了哦!
凤染倾捏着那条蛇,笑得像个小恶魔:“是你来说说蛇是谁放进我被窝里的?还是,让你和它一起玩儿?”
“啊,不要,不要,不是我。”
那女人颤了下,眼泪鼻涕一起往外喷。
“讨厌,蛇什么的,最喜欢吃又哭又喊的人。”
做个小魔女的感觉好爽,凤染倾将蛇滑腻的身子在她脸上贴了一下:“你说不说嘛?不说?那好,让它亲亲你,滑滑的,凉凉的,很舒服哦!”
“啊,姑奶奶,我说,我说,我都说……”
那女人被她这么用蛇贴了一下,眼泪鼻涕流得更汹涌了,嘴唇刚颤了颤,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了什么,惊恐的往最里面那张床瞟一眼。
她这么用眼神一瞟,凤染倾这才注意到房间角落那张床上,坐着一个模样彪悍的妇人。
这房间里的人又叫又嚷的,只有她还算镇定。
她懂了!
她不那么怕蛇?
冤有头,债有主,看来这蛇要找找自个的主人才行。
凭什么整个房间,这蛇哪个床都不爬,偏要爬她的床?
刚刚她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雄黄味,看来这房间每个人的被褥上,都撒了少许雄黄粉,偏她床上干干净净的,房门紧闭,所以这蛇专挑着她的地儿去了。
“好了,你瞎嚷嚷,嚷得人家好头疼。”
凤染倾一排指过去:“你们,不想让蛇亲的,都下来,在地上跪着。”
“不要,地上有蛇!”
“啊,好可怕!”
“不要,不要啊!”
房间里一阵鬼叫,其实习惯了蛇的温度,会感觉比起人心的险恶,蛇这种冰冷的生物反而更可爱一些。
凤染倾干脆让蛇像手镯一样缠在手上,出手迅疾如电,将地上另一条蛇也捏了。
“哼哼,全部给老娘滚下来。”
凤染倾笑意盈盈道:“谁喜欢赖着不动,那好,让这两只可爱的小家伙缠着她的腿过夜。”
这么一招威胁下来,总算她们都乖巧了,一齐爬起来跪在地上。
只有最角落那个女人,慢吞吞的爬下床来,看凤染倾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凶狠,偏又被她捏着两条蛇逼迫,不得不磨磨蹭蹭跪了下来。
“这才乖啊!”
除了自己,一溜九个人,从头跪到尾。
“好了,现在来说说,这两条蛇到底是怎么钻进本小姐被窝的?”
“这个…”
“蛇…”
有两个胆小的刚想说话,一触上最边上跪着那妇人凶狠的眼神,颤了下,没敢开口。
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凤染倾明白一个道理。
比起她这个刚进掖庭的菜鸟,虽然她今天用一根棒槌警告她们自己不好欺负,但是对于她们来说,自己依然不是最可怕的存在。
跪地的妇人才是她们心里最可怕的存在。
而这个最可怕的存在,如果是内司萧清沐的人,显然不会对自己下手。
那么,究竟是谁的人?
皇贵妃?
还是凤贵人?
抑或是别的势力?
她虽然一脸笑意,眸光微眯了一下,想清楚不管背后是哪个势力,被窝里塞蛇这事,都有试探之意。
而她刚刚太大意,光顾着一时爽快,没有想到这些个弯弯道道。
现在这些人一触上那妇人的目光,欲言又止的,今天放蛇这招一定是出自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