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夜绛洛一袭洛白色的斗篷随风飘扬,明黄色的广袖罗裙迤逦在地。淡粉色的桃花瓣纷纷扬扬的散落,她漫步而来,神色落寞。
“看来,你很为难?”夜绛洛看着坐在帝宫的桃花树上的凌子良,唇边笑意盈盈,面色苍白如洛。
听到声音,凌子良纵身从树上跳下来,漫步走到夜绛洛的面前。
他笑得淡然如风,眸中纠结而混沌。
好半晌才一脸淡漠道:“我只是不知道该答应他什么。”
“一个人喜欢什么,就答应他什么,很简单。”夜绛洛眸色深沉,深邃幽幽,这个男人是她与晏君卿的希望。
凌子良沉默不语,孟弦喜欢什么是在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可明明不喜欢,要怎样在一起呢?
看凌子良不说话,夜绛洛的眸子再度暗沉,面上笑意满满:“密旨我已重新写好……你只要答应我,保护好晏君卿,就算是死,我也死的安心。”
凌子良的身子蓦然一僵,忽而抬起素白的手无奈的摆了摆。
既然不是要去死,也不是掉块肉,实在不行…就……
思来想去,凌子良不再犹豫不决,一袭红衣如火般飘扬在夕阳下,如一片殷红的火烧云。
他调笑着,转身离去:“这世上还没有世子爷我办不成的事。”
既然夸下了海口,便再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凌子良再次回到客栈的时候,孟弦已经能起身了。
一袭紫色的广袖罗衫随意的罩在他的身上,不知是他太过单薄,还是衣衫太过肥大,总体给人一种孱弱纤瘦的感觉,让人不禁升起一种保护欲。
此刻,他颓然的打开客房的小窗,从这里可以看到大街上的风景。淡粉色的桃花妖娆的绽放在帝都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确是一个美丽浪漫的地方。
一袭红衣就这样十分不协调的出现在窗外的画面里,夕阳照映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后形成了细长斑驳的影。嘈杂的人群来来往往,自他周身擦肩而过。
看着那修长高挑的红影,孟弦不禁摒住了呼吸。
涌动的人潮不见了,层次栉比的亭台楼阁不见了,耳畔喧嚣的声音不见了,一切都在瞬间消失殆尽,唯有他一人,红装如血,与淡粉色的桃花一起绽放。
定睛看着凌子良,孟弦僵立原地,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目光飘渺不定的凌子良也看到了他,放眼望去,这个妖娆妩媚的男人国色天香,魅惑众人,堪称人间绝色。
他呆笨的看着自己,似乎很吃惊,很惊艳。
对上这样的目光,凌子良不仅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感觉异常的惆怅。
好久,凌子良才再次移动僵硬的脚步,行至客栈,机械性的转身,走进孟弦的房间,一种赴死的感觉油然而生。
“子良,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心情不好?”孟弦脸颊上有两朵绯红的云一闪而过,看他主动来找他,这种感觉真是好呢!
就像是……恋人……
凌子良脸色惨白,一脸痛苦!
他当然心情不好!他当然脸色差啦!赴死的时候还能心情好,是有毛病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话我就直说了。”好半晌,凌子良才缓过神来,努力的压制着逃跑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说着。
听到这话,孟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紫色的衣衫像是盛开的紫罗兰一般拖沓在地,迤逦绽放。
他晶莹妩媚的眸中没有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得意。
沉默片刻后,才巧笑嫣然道:“子良,我就喜欢你直爽的性子!”
直爽?
好吧,****眼里出西施……
凌子良转过身去,一袭红衣负手而立,义正言辞的说着:“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夜绛洛?”
孟弦眸中带着淡笑,他怎么就不曾相信他呢?
子良啊子良,你是否知道,就算我骗尽天下人,也不会欺骗你一个字一句话呢?
“有。”孟弦斩钉截铁的回答着,爱意深深的眸子紧紧的盯住凌子良。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就已经静止了,十年,整整十年都不如这一刻。
若真可以,他宁愿用往后的更多个十年换取这样的时刻。
“帮我救她,她不能死,她死了,我大哥也不会独活。”凌子良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知道对于孟弦这般精明的人,等这一刻大概很久了。
所以,没有条件,他断然不会轻易答应的。
可他的条件,实在令人咂舌,大约都是他很难接受的。
读懂凌子良眼中放手一搏的情绪,孟弦浅笑,走上前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凌子良,柔声道:“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
“我不会欠你人情,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凌子良严肃而认真,他想这估计是他打娘胎里出来以后最为认真的一次了。
作为大沉的皇室中人,他身上留着大沉皇室的血,他不曾求过他人,但这一次,为了大哥,他愿意放手一搏。
看着凌子良视死如归,痛苦不堪的模样,孟弦心痛不已。
为什么,十年了,他却不曾接受过他呢?
暗沉深邃的眸子光晕流转,闪过几许的不知所措。
抱住凌子良的手臂紧了紧,他柔声诉说着多年以来的思念:“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真的是好久好久了,可我还是觉得遇见你太晚了。”
凌子良望天无语,仰天长啸,若是个如花美眷此般深情表白,他也许会眨眨眼睛思考一下。可对方是孟弦,叫他怎么思考?
“子良,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会一直喜欢你的。”看凌子良没有推开自己,孟弦继续表白心意。
他淡紫色的衣摆层层叠叠的散落在地上,松松垮垮的披在肩头,将他的阴柔之美衬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