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君卿……你醒醒好不好?”夜绛洛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呼唤晏君卿,还是自己太过痛苦了,只是需要开口宣泄一下,她终于偏过了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太医,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老太医是真的无法,就连孟弦都无法,她这般拖着老太医也实在是死马当活马医,“回去吧,我准备休息了,你让门口的人都看着点,别让人进来打扰。”
夜绛洛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随后看着老太医有些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却还是脚下生风,像是逃离瘟疫区一般领旨离开了屋子。
夜绛洛看着放在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没有一点儿的胃口,往一边的碟子上看去,是几块糕点,终于放开紧握着晏君卿的手,过去拿起来吃了几块,稍微给自己补充了一下体力,再喝了一口半温的水。
倒不是这水本身就是温的,而是屋内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一般人进来都觉得透不过气,这水就算本来是凉的,现在也温起来了。
“君卿,我陪你。”夜绛洛慢慢地褪去外衣,如洛的丝绸里衣中半透着如洛的肌肤,穿着里衣的夜绛洛掖开被角,从被角的开口小心翼翼的进入被窝,接触到晏君卿时心仿佛跟着皮肤的触感颤动了。
夜绛洛试着的调整好自己的身子,身体紧紧依着晏君卿的背后,左手轻轻抚上晏君卿的侧身,夜绛洛把头埋如晏君卿的脖颈,如洛的长发轻盈如丝却感受不到温暖的气息。怀中的晏君卿的身上透着丝丝寒气,夜绛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晏君卿,可晏君卿能否感觉到呢。
丝丝寒气侵袭着夜绛洛的心引来丝丝阵痛,被竟是一闭眼,那泪水就不受控地流了出来,顺着她的眼角流出划过脸颊,夜绛洛把头买的更深,那泪悄悄划入晏君卿的银发之中。
她害怕……她怕她的君卿变成一具这般冰冷的尸体……她怕她君卿就此消失再回不来……
她真的好怕……可是她无处可以诉说,她只能尽力,用自己身子紧贴晏君卿,希望他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和自己的心跳。
“君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绛洛……我是绛洛……”夜绛洛从心而发出的声音轻轻呢喃着,承载着仿若千斤重的情感的呼唤能否传到晏君卿心里呢?夜绛洛的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痕迹,她继续闭着自己的眼睛。
“君卿……不要放弃……我会陪着你……与你一起努力……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夜绛洛一遍又一遍的鼓励着晏君卿,语气更加坚定有力。她搂着晏君卿的左手摸到晏君卿的手握住。忽然,她感受到了那手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君卿!你听到了是吗?!我就知道君卿你听得到……”夜绛洛心中涌出了一丝喜悦,晏君卿手指的颤动鼓舞了她,整个人都精神振奋了起来。随后将晏君卿拥抱的更紧,左手改为十指相扣,期待着晏君卿的下一次的回应。
她想要晏君卿感受到她的存在,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夜绛洛最近一直在和晏君卿说话,希望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夜绛洛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这些话,重复着一些她与晏君卿的旧事。
晏君卿静静的躺着没有回应时,就如他听得到般说着,或有错觉觉得他又反应时,或也有时偶尔手指颤动,夜绛洛欣喜激动,坚信晏君卿终有一天会回到她的身边。
不知何事夜绛洛拥着晏君卿沉沉睡去……
“啊……”夜绛洛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已经隐约能感觉到屏风外刺眼的阳光,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能知道天色已经不早,自己今夜在如此状态的晏君卿身边竟是熟睡了的,夜绛洛无奈又忧愁的提了提嘴角。
夜绛洛从梦中醒来,身体还如昨夜入睡时,拥着晏君卿,只是脸上泪痕已干,隐约能感到泪痕微皱的痕迹。而晏君卿,还如昨夜一样,那么静静的躺着,夜绛洛看到身边的晏君卿,心中不由得又打翻了五味瓶。
夜绛洛起身从床上离开,静坐在床榻边,忘着如若沉睡的晏君卿,容色依旧极致优雅,可细长的凤眸上的眉头却微皱着,脸上比平时少了自分血色,一头银发散落在床榻之上,纵有千百姿态,此时此刻亦不现。
“君卿,我已经让颜念去请孟弦过来救你了,你一定要撑住,我们还要看着落茗继位,再出去好好的逍遥呢!”提及夜落茗,夜绛洛的声音再次呜咽了。
虽然时有提及夜落茗,她这段时间却是没有把夜落茗抱过来给晏君卿看。一是,这屋子内的温度,着实不能让一个孩子过来,二是,落茗那边,她还瞒着。
夜绛洛一边觉得冷一边又觉得极热,这一夜下来,却还是没有感冒,整个人精神也稍微好了一些,前面的几夜她几乎都没睡,现在总算是睡足了,起来的时候微微有些头晕目眩。
门口的宫女已经准备就绪,见到女帝陛下出来顿时把洗漱用品都端了过来,开始帮夜绛洛洗漱。洗漱完毕,夜绛洛向宫女传达了自己今日身体不适,无心早朝的意思,向宫女领了面盆温水,独自关门去了。
宫女们自然明白夜绛洛的意思,行礼过后,向碧云传达了此事。
“女帝身体有恙,暂不早朝。”夜去晨来,大殿内传来的又是这样的消息。
“女帝最近操劳过度,是真的身体不适了吧。”
“果然还是因为明相大人病了的原因啊。”
虽然全朝上下都知道是他们的明相大人病了,可文武百官还是众说纷纭,他们也无法真的去找太医问。若真的问太医,太医兴许也会说女帝陛下身体欠佳的,毕竟夜绛洛最近真的是操劳过度,整个人的底子都不好,太医绝对会建议女帝陛下好好休息的。
端着面盆回到房内夜绛洛,亲自拧干了毛巾,温热的毛巾轻轻扶过晏君卿的脸颊,不知是不是夜绛洛心盼的太旺,夜绛洛恍惚觉得在毛巾划过晏君卿脸的最后一秒钟,晏君卿的嘴唇颤看一下,夜里已经有过好几次这种感觉,夜绛洛也觉得昨夜熟睡的不应该感觉的到。
难道真的是夜绛洛期盼过切产生的错觉吗?夜绛洛无从得知,真假也罢,她轻轻的弯下腰,轻唇再次点上晏君卿的额上,毛巾擦拭过来,夜绛洛觉得唇的触感略有还是余温的。
“快些好起来吧,君卿。”夜绛洛昨夜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此时的她目光柔和的望着床上静默的晏君卿,目光深邃而不冰冷绝望,反倒柔和的像盛开的花田,麦边溪流,温柔莹润而具有力量。她相信着自己的君卿。
想到着,拥着晏君卿一夜的夜绛洛觉得自己能稍微放下心里那么一点,她再次掖好晏君卿身上的被子,轻轻拍了拍晏君卿的身体,拉开屏风外的侧窗,让阳光多透进来一点,然后夜绛洛转身走到房门之前,推开房门准备在房门之外透透气。
房门刚开,应声而入眼帘的不是碧水碧草,却是站的外不远不近的碧云。原来碧云早已在门外久等多时了,见夜绛洛出门,碧云上前躬身施礼,夜绛洛叹了口气,看着碧云手上的一些公文,这定又是奏本吧。
“陛下,这是最近的政务里一些需要你过目的奏本。”碧云见到夜绛洛终于是出来了,立刻把奏本搬到夜绛洛的面前,夜绛洛一愣,看着那薄薄的几本奏折,有些疑惑,侧头看向碧玉,目光带着疑惑却毫无嗔意,碧云见夜绛洛目光投来马上知意。
夜绛洛如今一门心思都在晏君卿身上,哪还有什么心思顾及朝事,这些事情与晏君卿比起来,还不如晏君卿的一根头发重要,纵使满朝文武百官如何议论,也是无心参政的。
“我擅自处理了一些,还请陛下不要怪罪。”碧云说是这么说,也不过是主仆客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