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梦哭着将我抱在怀里,关切地追问:赵龙你没事儿吧你?吓死我了,听话,咱不打了不打了!
她的抽泣声,让我心碎,也让我感动。我轻轻地推开由梦,强挤出一笑:没事儿的。小伤。
这一张嘴,却使得腮部的肌肉疼痛难忍,我忍不住伸手抚了几下。
由梦伸出一只纤纤细手,轻轻地触碰着我脸上的伤势,泪水象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滑落。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关切和担心,也不顾现场成千上万人正注视着我,我一把将由梦抱在怀里,哽咽着劝道:宝贝儿不哭,宝贝儿不哭。我真的没事儿。
由梦猛地转头面向齐处长:领导,我请求您命令赵龙停止再打下去!
齐处长为难地皱紧眉头,将目光瞧和我,向我求救。
我苦笑道:停战?由梦你这是怎么了,我赵龙什么时候当过孬种?
由梦猛烈反击:你不要跟我再说,宁可死在战场上,死在擂台上,也绝不当叛徒当逃兵!那点儿奖金,还有那点儿荣誉,对比生命来说算什么?我可不想嫁给一个,一个残废的赵龙!
我知道她是在劝我放弃再战的念头。她太爱我了,虽然她明明知道我不可能退缩,但是在她内心深处,任何东西都没有我更珍贵。她需要的是我,而不是那些虚无飘渺的荣誉,和金钱奖励。我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继续规劝:行了别这样,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一这样,让我下一局还怎么打下去?
由梦提高音量:不打了!咱不拼命了!
我苦笑道:你听说我,刚才只不过是我一不小心------休息这五分钟再战,我一定能打败帕布罗克!相信我!
由梦急的直跺脚: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允许你再受伤!
我继续苦笑:打擂台哪有不受点儿伤的?
这时候李正插话道:嫂子,这太不公平了吧?那天我被小日本儿打的那么惨,你都没劝我停战。赵龙还不如我惨,你就受不了了?
由梦愤愤地望着李正,差点儿跟他拼命。
李正道:嫂子你冷静点儿吧!我们都能体谅你的心情,我们也为赵龙担心。但是赵龙是名战士,是名中国特卫!真正的战士,岂能为了害怕受伤而放弃战斗放弃尊严?更何况,是国家的尊严,和十几亿中国同胞的希望。你也见了,擂台上很残酷,多少人受伤,不计其数。比赵龙伤的严重的,很多很多。但是他们退缩了吗?嫂子你是一个明理的人,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啊。
李正这番话,倒是相当及时,相当管用。的确,一直通情达理的由梦,处于对我的关心,脑子一热想劝我休战,确实有悖于常理。尽管我知道,在由梦心里,我比什么都要重要。
齐处长也发话道:李正说的对!由梦,你要冷静,你要相信赵龙!
由梦像是有所触动,脸上的两行泪水,不住地涌出来。她扭头望着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知道这句‘对不起’的含义,只是笑了笑。
令所有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由梦再次走到我跟前,深深地望着我,轻声道:我的鼓励,我的鼓励对你,真的那么管用吗?
我一愣,心想由梦这是怎么了!
正迟疑间,由梦探起双脚,在我脸上反复地亲吻。
我鼻子一酸。我能体会到由梦此时此刻的心境。
齐处长等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由梦,冲动地向我表达着关切与鼓励。
或许正如传说中所言,爱,能让人忘却一切痛楚,忘却一切悲伤。由梦这急切的担心,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她对我的深爱。
心中有爱,还有什么奇迹不能发生?
我重新抖擞了一下精神,瞧了一眼正坐在对面休息的帕布罗克。
他正好也瞧了我一眼,很诚恳地一笑。
帕布罗克也算是一个很友好的美国警卫。
只是,站在擂台之上,我们双方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战。我们都不可能手下留情。
性感的仙女们,手举第四回合的牌子,绕擂台一周。
我将这一局,当成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和帕布罗克不约而同地站到了擂台中央,对峙良久。
此时此刻,我的状态的确有了一定的恢复,短暂的几分钟,让我身心都得到了一定的调整。尽管,第三局的遗痛,不可能完全消失。
尽管帕布罗克一直表现的很低调,但是我在他的神色当中,已经读出了几分自信。
上一局的胜出,让他坚定了打败我的信心。
确切地说,与帕布罗克的对决,是我这次交流会上遇到的最艰难的一次,也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然而站在擂台上,我没有退缩的余地。
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中国警卫,甚至是整个中国!
帕布罗克与我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
莫非是对我上一局落魄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