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地面上的血越来越多,混杂着雨水一起汇聚成小小的一滩。血污之中,已经有些肠子从人群中被挤出来,黄黄绿绿的污物汇聚成滩,我都有些看不下去,林欣然早已经被恶心的捂着心口退回到屋子里面了。
精神病人们的蚕食大概持续了两三个小时。等他们吃完了,依靠着大门的刀疤脸几乎只剩下了一条腿和半个胸腔,还有一颗脑袋。
他的脸也被撕烂了,下颌骨完全脱臼,嘴角被撕的裂到了耳后,露出含着一汪乌紫色血水的口腔。一双眼睛更是被人抠挖去了,只剩两个血洼。较为柔软的腹部则是被撕扯的一点儿皮都不剩,地面上空留一片混合着尘土的血痕。
之前被刀疤脸砍中的那个精神病也到倒在了地上,他和刀疤脸一样都被吃的残缺不全,只剩手臂、脑袋,和一条连着盆腔的腿了。
这场人吃人的惨剧,我看了大概只有十几分钟就忍不下去了。樊皖却像个变态一样一直站在窗户旁边,死死盯着那群精神病,直到它们吃饱喝足退回到疗养院的大楼里。
精神病人们离去之后,樊皖盯着刀疤脸的尸骸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对我说道:“陈凉,我们下去把刀疤脸的那瓶水拿上来。”
拿水?我皱了皱眉,刀疤脸就在我眼前惨死,我实在没心情去喝他剩下的几口水。我不太愿意去,樊皖拽了我几下,硬是把我拖出了屋。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因为刚刚下了一场雨的缘故,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没了阳光的庇护,楼道里藏着的那些精神病已经没了忌惮,况且刚刚吃了一个刀疤脸和一个同伴也让他们变得兴奋了起来,蛰伏在角落里用贪婪的眼神看着我们,蠢蠢欲动。
在这当口儿我实在不知道樊皖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出来,难道就仅为了一小瓶饮用水?
一直把我拖到了楼梯口,樊皖才松开了拖着我的手。他从怀中抽出自己的钢刺来握在手中,和我背对着背往楼下走。
一边走,樊皖一边用很低的声音在我耳旁说:“陈凉,那个刀疤脸死的不对劲儿。”
我一愣,樊皖继续说道:“刚刚一直下雨,我看的不太真切,不过围过去的精神病最多只有十几个,真正俯下身子吃刀疤脸的,最多只有十个。十个人中还有几个是被紧身衣绑着的,他们单凭一张嘴最多咬烂刀疤脸的腹部皮肉,要想把他的胳膊腿儿都啃下来,着实不容易。”
“而且,我注意到那些精神病人一开始是没有吃同伴的打算的,那个精神病挨了一刀之后也没有立即倒下。他沦为食物是在蚕食开始四十多分钟后,好像被人群中的什么东西一拽,随后摔倒,被拖进了包围圈正中央。
还有,你有没有发现到刀疤脸跟那个被吃的精神病,他们身体剩下的部分完全不一样。勉强拼一拼的话,能拼成一个完整的人?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刀疤脸和那个精神病就算都被吃了,那衣服呢?总不可能连着衣服一起被吃掉了吧。”
樊皖说到这里,我已经能猜到几分他的意思。“你是说,刀疤脸没死,这是他演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