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张本来很愤怒的脸上,忽然就有了笑意,她笑着道:“你敢睡吗?”
“我…”陈三斤道:“我有什么不敢睡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床。”
陈三斤虽然这么道,可还是没有睡到床上去。你想,一个几乎赤luo的女人就坐在你的床边,如果换做是你,你能睡得着吗?
后来很多年后,陈三斤跟陈三斤的朋友说起这件事,他们还忍俊不禁,他们都抢着问“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并没有发生奇迹。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结局跟大多数的故事是一样的,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
陈三斤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廖情已经不在了,枕头上还残留着她的香味,这让陈三斤知道昨晚的事情不是做梦。
陈三斤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很痛。其实痛的并不是痛,而是身体。
这一夜,身体就像是掏空了一样。廖情确实是个对男人很有一套的女人。这种女人很适合做情人,但却不能娶为老婆,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经年累月地遭受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她发情的时候就像是一头母狼一样,这已经不好玩了,而是可怕。
南方人的早饭往往是一碗稀饭跟几样很精致的点心,陈三斤现在就在吃这些。
“还能吃得惯吗?”田大千问陈三斤,显出一种关切的态度。
“还不错。”陈三斤道,其实当然并不很好,陈三斤喝不惯稀饭,尤其是这种让陈三斤看着就难受的小麦粥。
陈三斤一向认为麦子是不能吃的。
吃早饭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知道廖情跟杨柳去哪儿了。田大千大概是看出了陈三斤的想法,就道:“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那两人不见了。”
陈三斤点了点头。
“他们在门外等你,我想不到你这么能睡。”田大千道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笑,就仿佛在道“你们昨晚那么尽兴,难怪起来的这么晚。”这句话他虽然没有说出来,可眼睛已经表露无遗。
陈三斤也笑笑,陈三斤笑笑只是在掩饰心中的不自然。陈三斤想不到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顿饭吃的并不舒服,因为陈三斤只要一接触到田大千的眼神,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就感觉他一直在讥诮地笑,也许他并没有笑,可陈三斤却感觉他一直在笑。
陈三斤站了起擦了擦,道:“多谢款待,我走了。”
田大千点了点头,道:“北韩山离着不远,廖情会带你去的。”
听到“廖情”的名字,陈三斤怔了怔,摸了摸鼻子,道:“我觉得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虽然有时候是件好事,但有时候却不太好,不如让杨柳跟我去好了,至少两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吵起来。”
田大千沉吟着,道:“也好,那你去吧,我随后就来。”他看了看陈三斤,接着道到:“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陈三斤向他凑近了一点,道:“你可真是条老狐狸。”
外面的天气真是不错,天气晴好,悠悠白云舒卷自如。
陈三斤跟杨柳坐在越野车里的时候,杨柳甚至还哼起了曲子。这首曲子映着坑坑洼洼的公路,陈三斤忽然有一种回到锦城的感觉。
陈三斤看了看杨柳,道:“你家什么地方的?”
“利州。”杨柳道:“利州你知道吗?”
不等陈三斤回答,他又道:“利州是个穷地方,我家就很穷,所以我出来了,我不想穷一辈子,我总觉得,一个人若是一辈子都在穷日子的打滚,那还不如早死的好。”
这句话也许不是完全正确的,但却让人很难反驳,他的这种见解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见解。
陈三斤没有驳斥他,因为有时候陈三斤自己也会这么想。那些美好的故事往往只发生在书里,现在当中自然就不一样了。
“你出来之后,回国家吗?看看父母也好。”陈三斤道。
“没有。”杨柳回答的很快,他道:“家里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出门的时候,就道过,我一定要混出个名堂。”他看了陈三斤一眼,道:“也许上天注定,我就是个浪子,浪子是没有家的,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人。”
陈三斤心中一颤,陈三斤惊颤的不是他的话,而是陈三斤自己的身世跟他是如此相似。陈三斤又何尝不是浪子呢?浪迹天涯,漂泊一生。
“一个人想靠自己的力量在社会上混出一番天地并不容易。”杨柳道:“他们最后的胜利往往付出了常人无法忍受的艰辛。”
他像是在向陈三斤诉苦,又想是对以前日子的回忆。陈三斤没有说什么。
因为这是陈三斤感到一种奇异的力量。是的,奇异的力量,这种力量只有蕴含天然之力的东西才会具有的力量。
“停车。”陈三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