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行地异常激烈,阵地上一堆堆尸体,分不出哪是死人,哪是活人。
我没有料到伍德雇佣的联合武装战斗力和武器装备如此强悍,和革命军打的难分难解。我这边的100来人很快打的还剩下不到60人,但战士们战斗的意志都十分顽强,没有任何人畏惧和退缩。
战斗还在进行,半夜时分,一支革命军援军终于赶到石墙阵地,我方士气大增。
两军继续激战,双方都在不断增加兵力,数十门迫击炮互相轰击。伍德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开始改变策略,他们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改正面进攻为佯攻,暗地里派出部队向阵地两翼迂回偷袭。不料老秦早有防备,偷袭部队中途受阻,打得搅成一团。
伍德急欲拔掉我这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我带人坚守,连增援的部队也伤亡惨重残破不堪,到最后能拿起枪战斗的官兵剩下不到一半人。
按照老秦的周密部署,按照零号做账方案的计划,就在伍德联合武装主力全部钻进猫儿河谷时,一支强大的革命军军队却悄悄地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他们消灭了担任后卫的一队联合武装士兵,重新占领东腊摩山,这就等于在伍德联合武装后面“咔嚓”上了一把锁。
后门关上,伍德的联合武装进退不得。
我身处这场发生在金三角的战争,忽而感觉天高地远,枪炮无声,我感觉有些像观棋,不同的是战场上每颗棋子都是人,是有血有肉的士兵。
这时金三角战场呈现一种错综复杂的战略态势:西面的红线区外,强大的政府军枕戈待旦虎视眈眈,他们作为一支战略威慑力量随时准备出击。联合武装虽然被困,但战斗力依旧强劲,一时难以消灭。
李顺和老秦还有我边指挥战斗,边时刻关注着西线政府军的动静,关注着红线区是否被政府军突破。
但那些政府军似乎睡着了,一直就没有越过红线区。
我们在这边加紧了进攻,李顺提出务必全歼伍德的人马,务必活捉伍德。
李顺和我都明白,这是伍德最后一口气,只要取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伍德将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李顺绝对不会再给伍德任何喘息的机会。
战斗继续进行,战场形势开始向不利于伍德联合武装方向转化。
为了更好的描述这场战斗的内容,我换用第三人称来叙述下去。
伍德此时情知中计,掉进了李顺为他挖好的陷阱,但是作为自以为是的李顺的教父,作为自以为了解李顺的人,他不相信李顺有这样大的胃口。根据情报,李顺的人马在数量和装备上都不如他,差距还不小。李顺究竟用什么办法吃掉他?这个问题令他苦恼,百思不得其解,就像一条蛇,蛇吞得下大象么?被困在猫儿河谷的伍德走出指挥部帐篷,望着烟雾弥漫的河谷战场发愣。
突破猫儿河谷,直取革命军营地总部,胜利已经在望。伍德欢迎李顺主力与他决战,因为他还保留着最后一招杀手锏,那就是打开铁笼子,红线区外还有强大的政府军。不过岛国上层的意图,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步棋。岛国某些人还是愿意用金三角的地方武装来打赢这场战争。至于原因,伍德明白,那是出于更重要的政治层面的需要,涉及到两国不可言说的高层政治利益。伍德仰望群山,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种坚定的神情来。他口授命令,急调外线部队火速驰援,主力继续猛攻革命军阵地。
伍德还准备了预备队,不得不说伍德够狡猾的,有些头脑。
又打了一天,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双方僵持不下。按说打消耗战对革命军不利,但是这些善打丛林战游击战的革命军部队还是一反打了就跑的惯用战术,坚持与伍德的联合武装打阵地战。这种反常情况令伍德感到一种少有的不安,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战场上任何反常都是有原因的,貌似平静的表象背后往往包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阴谋。
联合武装情报部门抓回一个革命军俘虏,伍德亲自审问,俘虏供认上级命令他们运送炸药到一个叫草海子的地方,草海子是云南话,就是长水草的湖泊的意思。
伍德大吃一惊,连忙在军用地图上查找那个叫草海子的山谷,却没有找到。原来地图是若干年前英国人绘制的,因为金三角测绘不便,难免有许多粗疏遗漏之处。当地山民证实,猫儿河谷确有一条支流,旱季断流无水,人畜皆能通行,支流上游有座天然湖泊叫草海子,传说因为菩萨发怒山谷垮塌形成的。
伍德顿时手脚冰凉,他突然明白李顺何以不惜用主力与他冒险对峙,原因皆出于那个不为人知的高山湖泊。不难想象,要是革命军炸开草海子,一场大水从天而降,岂不把毫无防备的联合武装统统冲下湄公河里去?
伍德识破李顺阴谋,阵地战立即变成争夺草海子之战。
这回双方可谓倾尽全力,不惜血本在每座山头展开拉锯战、肉搏战,一处阵地常常反复争夺数十次,不惜丢下几十具士兵尸体。伍德派人侦查到,革命军正在狭窄的水坝出口凿洞填装炸药,水坝是地震形成的天然石坝,需要相当规模的炸药才能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