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但我还是挺兴奋的,靠近展柜说,你不去做正事,跑这来见老公,你们领导会不会扣你工资?
她瞪我一眼,说别贫嘴,说正事,这次你干得好,我是来表扬你的。
表扬我?根本不可能。我哼了一声,说,如果这是这样的正事,你走吧。
她不生气,说当然还有事,我们走两步,于是在另外一个看得见她的位置看着她。
她问,这两伙人的头头是谁?
我说对方最高层叫刘成安,他们是在开年会。这边的人应该有三哥,还有一个姓田的,注意,刚才被抓住的那车负责的外号叫蟑螂,是里面的打手头头。这次他们为六个货出手,目前我不知道货在哪里。
她点点头,说好的,成子,干得好,我为你记功。另外,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雅的病情已没有危险了,她要回家去疗养,今天凌晨两点左右的飞机。
我心颤抖了一下,眼眶不自觉地有点湿润,回家去了,就是说,我们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或许,这一分开,就是一生一世。
看着我的神情,我相信,莫茹欣或许能体会我的一些心情。她小声说,你想不想到机场看看,要是想去,我立即组织安排。
让我去看看秦雅,我真是特别想去,我怀疑莫茹欣是不是真的是这个意思,但我看着她,明显感觉到,她是真诚的,如果我要去,她肯定会安排。
但是,我叹了口气,有意义吗,没有,一点也没有。要忘记,不如痛痛快快地忘记,只要她是快乐的,我就够了,我内心那刺痛的内疚、那沉重的负罪才能够得以减轻。
我摇摇头,说,看有什么用,忘记对于我们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们再转移一格,她手上多了一张纸,说方成,我帮你要了一张画。
我接过来,这是半张A4纸大小的画,依旧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搂着女的从一幢两层的楼房往地下跳,两人跳在半空中。
我看了几眼,那女孩,用了简单几笔,在空中,女孩的头发整个被吹向后上方,女孩的脸型被真实地勾勒出来,那略带一笔的眼光中,是恐惧,是害怕。很明显,这是秦雅。
而那男子,却描得特别仔细,他一只手搂着秦雅,目光中充满坚毅,充满自信,只需要一眼,就知道是画的我。
我心中酸楚的同时,心里涌出阵阵兴奋。我手发抖,言语也说不太清楚,轻声而急促地问,秦雅怎么能画出这样的画,是心理医生诱导的吗,心理医生是怎么说的?
莫茹欣摇摇头,说这画是我亲自请她画的,我对她说,对于她的事,我们一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让她随便画一幅画,算是她离开之前,给我们一些线索,或者给我们一个记忆。
她于是说,在她的潜意识中,总觉得有一个人和她一起想逃跑,而且,似乎在一幢两层楼的楼房里跑出来了,但她要去回忆,却又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我说这个男的,她是怎么画出来的?
莫茹欣说你那天奇怪的表现让她觉得,你是不是那个人,秦雅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一定想到了你可能是那个男子。
我说那就是说,秦雅是怀疑这件事的。
莫茹欣说当然是怀疑的,有一段记忆想不起来,谁不想记起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大多数人希望是段快乐的回忆,不愿意认为是痛苦而已。
我点点头,说你可不可以帮一个忙。
她说行啊,只要我能做的。
你找一个机会告诉她,就说她是到阳江旅游,上了黑车,黑车出了车祸,她受了重伤,黑车怕事,把她送医院之后就跑了。
我去看她,我可能是黑车司机,可能是于心不安罢了。
莫茹欣诧异地看着我,说方成,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么说,你不就成了罪人?这不是自毁你的形象,抹黑自己嘛?
我淡淡一笑,说如果不这么说,秦雅岂不一辈子也想找到答案,我这样做,就是给她提供一个答案,让她尽快忘记这一切。
莫茹欣目光透着惊奇,不相信地问,方成,你真不想和她联系了?
我说,莫茹欣,你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对不对,何必再问我。
莫茹欣叹了口气,说是的,我知道,这或许是最理智的决定。可在感情方面,人是很奇怪的,很多决定虽然是最理智的,但常常是不对的,或者说,是错误的。
我拿起一瓶酒,看着上面的商标,说莫茹欣,不说这事了,我没钱了,你想法给我弄点吧。
她不满地说,我又不是钱罐子,你不是在贩卖人吗,他们不给你分点钱。
我苦笑,说就是啊,所以,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位置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