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婆子笑道:“瞧大少奶奶说的,奴婢们哪知道主子们的打算,她便是说挨到天黑吃过晚饭,再由咱少爷接了回屋,这也是常事儿。”
苏婉儿一听,今儿下午怕是等不到木柔桑了,便带了丫头们打道回屋了。
那婆子见她走远了,朝她的背影呸了口痰,说道:“哼,以为是大少奶奶就了不得了,当日我们在她那院子当差时,她可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哪像三少奶奶这里,每日都有按人头拔下木碳来,我都希望日日夜夜守在门房处,可是比我家里暖和多了。”
另一个婆子说道:“正是这理儿呢,走了,赶紧把门关上,咱们煨的红薯怕是熟了。”
“说得对,挑个大的给柳姑姑送去吧,现下就她在屋里守着呢!”那婆子想了想说道,刚才苏婉儿来却是无一人说家中还有个能做主的柳姑姑,便是两人并不待见婉儿了。
再说木柔桑带了丫头们去杨老太君处,她惯是个会哭的孩子,这不,瞧着离杨老太君的主院不远了,对春染说道:“姜汁手帕呢,快些给我擦擦。”
没办法,这大冬天的穿太厚了,她想掐自个儿的小腿都没法掐到,只得拿了沾姜汁的帕子放眼边沾了沾,眼泪水顿时哗啦啦的流,一边擦一边边骂道:“你个小蹄子,做甚放这般子多?”
春染十分无无辜的也拿帕子擦了擦,跟着流泪道:“少奶奶,你真的是冤枉奴婢啊,你明明说叫奴婢们多放些,怕不够用。”
春意也接过帕子挑了干净的一角沾了沾眼角,辣得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骂道:“春染,你莫不是把冬天藏的姜都给捣了。”
春景瞧了赶紧也撸了两下,跟着流泪说道:“呜呜,少奶奶,好辣啊!”
春风见了好生纠结,拿着帕子在那里看了又看,结果一抬头,四双红通通的眼儿瞪向她,尤其是木柔桑那双更甚,赶紧捏起帕子一角蹭了蹭,说道:“少奶奶,呜呜,奴婢已经,呜呜,已经擦好了。”
木柔桑看看几人的眼眶儿都红了,拉了春染问道:“快些给我瞧瞧,眼儿可是红了?”
春染忙点头道:“比红云锦还要红呢!”
“那就好,咱们赶紧进去,免得一会儿这姜辣散了,眼儿就不红了。”木柔桑可不是个吃亏儿的主,即然苏婉儿打定了主意要咬她一口,她岂又不咬下苏婉儿一块肉的道理?
这辣得眼儿红红的,再迎风一吹,几人想停下都停不下来了,眼泪哗哗直流。
含香正好沏了壶茶过来,远远瞧见了,忙迎了上来说道:“三少奶奶可来了,老太君先前还在念叨呢,说是今儿雪下得大,你就躲在家中偷懒,都不过来陪她老人家了。”
木柔桑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含香见她眼儿红红,再瞧瞧后头几个也是一般模样,遂问道:“可是有人欺负少奶奶了?”
木柔桑委委屈屈地说道:“谁叫我是庶妻呢,便只能由着人家踩,唉,不提也罢。”
春意在后头却是忍不住了,跟个竹筒倒黄豆似的噼里啪啦一气儿全抖出来了,等她说完了,木柔桑这才摸了一把眼泪慢悠悠地说:“春意,闭嘴,不许胡说,传出去还不得说咱不会做人,连点银丝碳都不愿孝敬府里头。”
春景在一旁撇撇嘴,说道:“那大少奶奶说得到是真好听,难不成这府里连这点银子都掏不起,若掏不起便直说,少奶奶惯是个大方的,自是愿意孝敬府里,可她明白着的便想诓了少奶奶的物什去,却不肯掏一份银钱,照奴婢说,那银钱说不得是肥了她自个儿的荷包。”
木柔桑听了顿时秀眉倒立,喝斥道:“不许胡说,再不听吩咐,信不信我拿针绞了你的嘴儿!”
“三少奶奶,老太君请你进屋去说话。”暖香挑开帘子,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向她招手。
木柔桑忙微垂下眸,优雅的迈着小步进了屋内。
随着暖香进了东暖阁里,见到杨老太君正坐在罗汉床边,脚塌上正搁着个小熏笼,她正踩在熏笼上烤火,膝上正盖着木柔桑为她做的兔皮小锦被。
“见过祖母,这小锦被可还用着顺手?”她只字不提刚才在外头说的那些话。
杨老太君见她眼儿红红,抬头看向含香。
“你且先起来吧,暖香,看座,再给三少奶奶沏杯茶暖暖身子。”
含香把热共壶给了暖香,自己这才来到杨老太君身边,悄悄把刚才的事回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