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孩子的这件事上,江彩桦一直是按照罗文茵的想法来做的。现在罗文茵这么说了,江彩桦也不便再在“沈雪初”的身上做文章。罗文茵说的也没错,曾元进的地位,不允许他们太过明显的寻找当年丢弃的孩子。再者,此时的江彩桦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陷进了这件事里面,开始有了幻想?
不过,即便如此,江彩桦依旧对沈迦因关爱有加,一起照顾小念一。
榕城的夏天来的特别早,尽管沈迦因感觉身在北方的江城也是春天极短,却也比榕城的要长久一些。当玉湖的荷花盛开之时,江彩桦带着沈迦因一起去玉湖泛舟赏花。而念一,也过了半岁,沈迦因终于勉勉强强结束了母乳喂养的最佳时机。
念一不用再母乳喂养了,江彩桦便联系了一家鲜奶公司,那是一家为华东省军区直供鲜奶的厂家,产品质量没的说。每天,有人会把新鲜的无菌牛奶送到罗将军的家里,为这家的一个小婴儿提供成长的能量。
沈迦因来到罗家之后,覃燕秋和罗振东二人明显减少了回家探望母亲的次数,每每提及要来看看母亲时,江彩桦便说她和雪初一起好好儿的,让他们别操心了。来看过一次后,覃燕秋才真正放心了,没想到婆婆和沈迦因母女相处的那么好。好像念一让婆婆又做了一回新晋奶奶一样。
这几个月里,覃燕秋和丈夫来的次数少了,覃燕飞却时常会过来罗家。原本罗家和覃家就关系极好,再加上江彩桦为人和善,把覃燕飞当做儿子一般,父母常居江城的覃燕飞,便隔三差五来到罗家了。
江彩桦知道亲家对这个儿子的宠爱,徐梦华总是放心不下这个孩子,可是丈夫在江宁省工作,她也不能不陪着丈夫。于是,很多时候,江彩桦便代替了徐梦华关照覃燕飞,尽管覃燕飞这么一个大男人根本不需要特别的关照。不过,江彩桦这么做了,覃家夫妻也就少分心一些。
说是照顾覃燕飞,只不过就是偶尔让他到家里来吃个饭,在这个吃饭不是问题的年代,约人一起吃饭只是一种礼节和联络感情的手段而已。覃燕飞即便是独身在榕城,也不至于被饿着。
然而,江彩桦毕竟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大好,沈迦因来了之后,联系、关照覃燕飞的工作,便落在了沈迦因的肩上。有时候,覃燕飞原本说要过来罗家的,却因为加班没有前来,沈迦因便会遵照江彩桦把家里专门为覃燕飞准备的饭菜,装进饭盒送到他的公司去。送了一两次之后,覃燕飞会主动打电话到罗家,跟江彩桦说“江阿姨,我想喝鱼片粥”诸如此类的要求。江彩桦很乐意,有时候会亲自下厨为覃燕飞做他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就让沈迦因送去。
覃燕飞的公司,位于榕城市中心的繁华路段,在延安路上的一座写字楼里租了三层。站在覃燕飞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可以清楚地看见不远处的玉湖。
“咦,今天的味道有点不一样啊!”覃燕飞端着小碗走过来,道。
“呃,今天是我做的!”沈迦因转过头对他笑了下,道。
“哦,怪不得呢!”覃燕飞连连舀了几口粥,道,“其实,江阿姨做的味道实在太淡了,她总是那么热心叫我去吃饭,我又不好意思推辞。”
“江阿姨听见了要伤心的!”沈迦因含笑道。
“你就不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覃燕飞道。
沈迦因想了想,道:“呃,保守秘密的话,好像要封口费的!”说着,她笑了。
夏天的白昼,总是很长,夕阳停在西边的天空,似乎总是留恋这世间美丽的景色一般,久久不愿离开。
当夕阳的余晖映着她的笑颜如花,覃燕飞的动作,猛地滞住了。
“呃,那个——”她看着他,突然说。
“哦,什么?”覃燕飞忙敛神。
她却笑了,从他那宽大的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指着自己的嘴角,道:“怪不得你父母和江阿姨都那么不放心你,真是跟孩子一样!饭粒都粘在脸上啦!”
覃燕飞愣了下,视线牢牢锁在她的那张笑脸上,却又赶紧接过纸巾,擦了下嘴角。
沈迦因摇摇头,道:“还没擦掉。”
“咦?”覃燕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