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在一旁听着,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分明自家爷这般好的一个人,怎的这东屋的这位主儿就是看不见呢?好比兰馨奶奶的好,自家爷也看不见。安吉暗自安慰道:“爷,许再等一等就醒了呢?东屋奶奶吉人自有天相,那镜湖都挺过来了,如今自然也会过去。”
战青城理了理苏凤锦的发,低声失笑:“大约也只有这样,才能离她近些,若是醒过来,指不定又躲得远远的,罢了,苏家之事由着苏家去折腾吧,一切待她醒了再说。”
“奴才一会就去回了,还有一事……今日老夫人去了天云观,亲自请了位道士来,说是这府中有妖孽,眼下正提了把桃木剑个个院子的寻妖孽呢,府中人人自危,一时闹哄哄的。”整个府里一片香烛纸火的味道,安吉一路走来便被一群丫鬟拦着诉了好一会儿的苦,眼下就着那个节奏再闹下去,许又要闹到东屋来了。
战青城搁了碗,替苏凤锦擦了擦嘴边的药渍,朝安吉淡问:“状元府可有消息?”
安吉倒了盏茶递给战青城,摇了摇头,只觉怪异:“前儿个奴才去收帐的时候瞧见了状元府的忆秋姑娘也在收帐,忆秋姑娘面上好大的一个巴掌印,问她她也不说,奴才差人去打探了才知,原是府里死了个丫鬟,状元爷正在府里摆了棺材缅怀呢,倒也难得有状元爷这么个主子。”
战青城搁了茶盏,似笑非笑:“他倒难得没去寻花问柳,呆在府中缅怀一个小小丫鬟,去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安吉笑着应下,看了眼昏睡的苏凤锦,朝战青城小声道:“爷,眼下天云观在长安城可火热得很,那观中门坎都快被踩破了,皇上还差人传了知观入宫呢,这几日爷见天的守在这里,外头可发生了好几桩大事。”
战青城在苏凤锦的手心里写着字,一笔一划的诉说着心里话,安吉在一旁笑着讲诉着这些事。
今年倒当真是个多事之秋,大年初一太子便被今上打入天牢,初三的夜里天云观的一群道士也不知用的什么邪术,竟在长安城中御剑飞了起来,一时间名声大噪,今上听闻这桩子事之后便请了知观入宫,也不知聊了些什么,便在宫中赐天神府给了那位知观,命知观修炼灵丹妙药予今上服用。一时间道教如梨花一般,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这长安城中好不热闹。
安吉见四下无甚人,凑近些小声道:“奴才收帐的时候,听那天云观的人说要买些什么水银硝酸石的,后来几经打听才知道,那些所谓的丹药就是平日里那红袖坊中的公子们服用的药丸,虽说服用之后症状不大相似,可是奴才觉得,效用该是一样的,只是一个含蓄些,一个凶猛一些。”
战青城卷了苏凤锦的头发把玩,心不在嫣:“二殿下可知此事?”
“原是太子的人想救太子,所以将这消息递给了今上,想着将功赎罪,这东西若是挑清了再传到今上耳朵里去,那太子岂不是就危险了??”那时候可就不是私设赌坊谋财害命了,那可是弑君毒父之罪,别说一条命,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了,这太子当真是结识了一群坑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