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观来了,看来这小子也差不多到了离去的时候。杜仲心下竟不禁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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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扬仁义之德,展济世之志,对于寻常百姓,四两千斤堂仅求薄利。
这点儿利润于大药堂的经营运转而言,好比九牛一毛,全然不够塞牙缝。
因而,要支撑药堂的正常运作,除却与其他药堂医馆的合作外,也免不得与一些金主贸易往来,其中既有财大气粗的乡绅富贾,也有枝繁叶茂、产业林立的豪门大帮。
云天观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像云天观这类道观在中州虽非遍地可见,却也数不胜数,若非香火旺盛,绝难有多余富足的银两挥霍于炼丹制药之上。
云天观精于炼丹之道数十载,所练成的丹药自有其非凡的功效,非凡的功效便也换来了不可估量的价值,因而云天观是个富有的道观,也是四两千斤堂诸多金主中为数不多的道观。
云天观出钱买的不仅是四两千斤堂的药草,也买四两千斤堂的劳力。
药堂的伙计不仅得帮着把药草给背上千仞高山,还得在观中逗留上不少时日,配合着制药炼丹。
为此,云天观也毫不吝啬,出手阔绰,阔绰得让四两千斤堂实在很难提起脾气。
譬如现在,当来自云天观的女子将一沓千两面额的银票塞入杜掌柜手中时。
杜掌柜也只得满脸堆笑地应着女子的一样样要求。
“杜老,一天时间内可能将这些药材拾整好?”
杜掌柜满口答应道:“能,能,当然能!”
粉衣女子似对杜掌柜的回答颇为满意,嫣然一笑道:“那好,老规矩,药材记得装牢靠些,随我上山的人手也由你安排着。”
杜掌柜道:“自然如此,汐姑娘但请放心。”
被称为汐姑娘的粉衣女子忽而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这回师傅急着炼丹,路程上不能耽搁太久,每箱药材别装得太满,多分几箱装,这样跑得快些。千万别吝惜你的伙计,四两千斤堂里的伙计药理基础还是不差的,最重要是挑来的人手一定得手脚利索,反应机灵,不劳烦的话,杜老一定多喊上几个,明儿大清早我会提前来试试他们身手,挑完人头便上路。”
杜掌柜道:“不劳烦,不劳烦,近来堂中招来不少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挺能干。”
汐姑娘笑道:“好!那明儿见咯!”
当粉衣女子欣然离去后,姜逸尘仍在怔怔出神。
那汐姑娘适才在他面前时,是多么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还称呼着杜掌柜为杜老头。
可当杜掌柜现身后,她立马变得笑靥如花,活泼可爱,活脱脱像是杜掌柜的亲孙女一般,让老人家看了便乐开怀。
姜逸尘摇了摇头,他到底还是无法理解女人这种生物。
恰在此时,左胸口忽而传来震震颤动,姜逸尘先是一惊,不解自己的心跳为何如此蓬勃有力。
收回心思,往左一瞥,才发现不知何时杜掌柜已来到身侧,用手肘拱着自己。
看着杜掌柜那笑意未消的双眼,姜逸尘一脸迷糊,静候其开口。
杜掌柜低声道:“你的机会来了。”
姜逸尘闻言不假思索,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道:“不不不,我和她还不熟。”
啪!
杜掌柜抬手顺势挥击在姜逸尘脑袋上,以姜逸尘的伶俐身手竟没能避过。
“臭小子,你想哪去了?!”
耳边传来的话语声,也让姜逸尘回过神来,回想方才所言,羞愧难当,霎时间双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