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符彥卿开始着急了,因为契丹的攻势越来越强,但已方最关键的东西没有出现。
“水呢?我的水呢?”符彥卿紧盯着身边的人,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有一条河经过沧州北城之外,符彥卿命人强行铸闸,将河水截流,到了其它地方,但旧河口尚在,只要把这道闸打开,洪水将会倾泻而下,到时候对方别说三十万大军,就算百万大军也会被淹死河中。
狼烟便是信号,在闸口处有一支军队护卫,只要看见自己家的狼烟,而且狼烟里的信号没错,他们就会打开闸门,水淹契丹。
这一招符彥卿甚至没用过,但理论上没有问题,而且不需要太精密的理论,只要放水,水流的冲力一定会把契丹大军冲散,那样的话完成墙就守住了。但为什么水没有来符彥卿脑袋已经见汗,这么多年的准备就为了防止契丹大军压境,只是想不到竟然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最关键的一步出了问题,早知道应该多派一些人守着河口才是。
不用人报,一定是河口出了问题。符彥卿早就知道沧州根本守不住,在此之前是对沧州五形阵法太有自信,而且实在没有想到耶律德光这么早就来了。兵贵神速,耶律德光打了一个出其不意,而且实在想不到五形阵法被他破解,才会导致大败。
符彥卿道:“吩咐下去,打开南门所有将士拼死一战,拖延时间让百姓先逃。带一队兵护送我家眷去忻州找我二弟。我要陪沧州共存亡。”
“魏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必多说,这是我的失败,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让宗信大师的计划看着更逼真。这个不要脸的和尚,他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让计划更逼真,老夫断定他早就知道耶律德光会在春耕之前挥军南下,之所以这样告诉我们就是为了让耶律德光看见我们还在准备的模样,这样看起来更真,让耶律德光放松警惕。”
魏王符彥卿也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佩服,宗信的计划早就圈死耶律德光,只怕他不敢进沧州。不过他这个做法确实让人恨得牙痒,为了让整个计划看起来更真实,他竟然把自己的命霍出去了。
虽然自己不必死在沧州,但是为了宗信的计划,自己最好是死守,否则会让耶律德光起疑。如果耶律德光担心被人断了后路,他就会在攻下沧州之后死守沧州,一步一步慢慢蚕食中原势力,这样做或许会多花很多年的时间,但却可以让他稳坐江山。
宗信大师的计划严密,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符彥卿也不知道。不过符彥卿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逃掉的话,或许会有一点影响。事已至此,绝不能让那个和尚的计划受一点点的影响,必须要稳破契丹大军才行。
符彥卿硬是带着人马在沧州城坚守整整七天,怎奈双方兵力相差悬殊,整个沧州原本有五万兵将,其中两万逃亡,三万战死,最后符彥卿身边只剩下几十人又困又乏全部被俘。
契丹大军冲进沧州,立刻组织防御攻势,耶律德光直接命人将符彥卿带到身边。
此时耶律德光稳坐高台,耶律洪和耶律真就在身边护卫,符彥卿一脸狼狈,身上多处受伤,被士兵压着跪下在地上。
耶律德光佩服道:“好一条硬汉,我三十万大军强攻沧州竟然死了五万人,你可是这五万人都是我的子弟兵,你则是杀他们的罪魁祸首,可知自己有什么下场吗?”
“哈哈哈哈~~”符彥卿笑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不是我。如果你不让他们打仗,双方安享太平,谁也不会死。本王只为自保,你们冒境有礼是吧。契丹狗我告诉,沧州小城取之无用,你用五万将士换来一个无用之地,只怕是亏大了。”
“哦~?此话怎讲?”
符彥卿道:“如今沧州只剩下一个破城,无论谁带兵来攻必胜无疑。北去幽云十六州虽然现在是你契丹国土,但主要还是咱们中原势力,宋阀赵阀常年在幽云十六州活动。本王守了七天,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现在我们中原正在集结兵力,他们会立刻出兵沧州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耶律德光摇头道:“不会,他们不会来支援沧州,而是集结兵力准备进攻开封对吧。宗信大师的计划天下谁人不知?但你们一定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春耕之前发兵,看你也是一条硬汉,若能投诚,寡人免你一死。”
“少跟我来这套,宁死不降,给我一个痛快吧。”
“成全他。”
耶律德光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把符彥卿拖下去,开刀问斩。
“且慢。”耶律真道:“陛下,杀符彥卿不着急,先折磨他一下,让他把五形阵图的布阵方式详细写出。我们打了几十年未破沧州,皆因符彥卿的五形阵图,我们虽然破了阵,但如果我们也会动用这个阵法的话,可以帮助我们固守沧州,稳步发展。”
耶律德光点头道:“就依神武王所说,将符彥卿暂压班房,好好的审,一定要让他把五形阵图的秘密全盘说出。”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