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只觉一阵眼晕,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梧桐又一次伸手扶住他。
司徒曜稳住心神,拂开梧桐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厉声喝道:“司徒照,你这是不想活了?!”
一身男装打扮的司徒照探出半个头:“三哥请上车。”
司徒曜哪里肯听她的,转身就要离开。
“三哥稍待。”司徒照忙出声制止。
司徒曜道:“妹妹真是好本事,母亲派了那么多的人盯着,你居然还能跑出来!”
司徒照惨然一笑:“三哥,我要是真不想活,早在七年前就一头碰死了。”
终究是自己的亲妹妹,司徒曜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心酸。
他对梧桐道:“你回去替我向中丞大人告个假,就说我遇到一些紧急事务要处理,今儿就不回去了。”
“三爷……”梧桐有些不放心。
“快去吧。”司徒曜摆摆手。
“哦。”梧桐转身朝小巷外跑去。
司徒曜撩开车帘子上了车。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又一次缓缓动了起来。
司徒曜冷眼看着司徒照:“你以为穿成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你是个女的?
说吧,装神弄鬼的究竟想做甚?”
司徒照早已经成年,即便穿着宽松的男装也难掩曲线玲珑的身材。
她略拢了拢外裳,道:“三哥放心,我既然应承了婚事,便不会做出逃婚这样的蠢事。
今日就是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司徒曜皱着眉头道:“什么地方?”
“倾音阁。”
司徒曜嗤笑道:“这种时候还去找韩禹,你不觉得比逃婚更蠢么!”
司徒照不以为然道:“谁说我是去找韩相的?”
司徒曜道:“倾音阁主人的身份的确有许多人不知晓,可我并非那许多人中的一个。”
司徒照笑道:“三哥被人称作琴书双绝,又怎会不晓得倾音阁的主人是谁。
可你知道有一个人最近整日往那里跑么?”
司徒曜握了握拳:“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虽然半个多月未曾同妻子好好说话,但对她的行踪还是略知一二的。
每隔三日便去一次倾音阁,的确是有些过于频繁了。
但阮氏想要制出转调箜篌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多想。
毕竟那转调箜篌结构复杂,对工艺的要求非常高,不是轻易就能制成的。
可听司徒照话里的意思,莫非……
司徒照讥讽道:“我是替三哥不值,你整日巴心巴肝地顾着你的小家,顾着你的妻儿,有些人却不懂得珍惜。
她浑然忘记了当年是怎么对你一见钟情的,如今见到那更加有权势的男人,便……呵呵……”
“你闭嘴!”司徒曜骂道。
司徒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这种事情总要亲眼瞧见才作数。
三哥也莫要生气,说不定是我误会了呢?”
司徒曜气得直喘粗气。
司徒照这副死样子,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