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初次会面,除了彼此相看之外,主要还是商议婚事。
皇长孙的婚事自有规制,需要商议的只有婚期。
身为一个十三岁就娶妻的人,昌隆帝自然觉得已经满了十六岁的孙子随时都可以大婚。
无奈大猷的外孙女年纪太小,至少也得等她及笄后才能成婚。
所以昌隆帝提出的婚期便是两年后的九月。
司徒曜夫妇一听就着急了。
阮棉棉是在千年后生活过二十多年前的人,自然知晓女孩子过早成婚生育的危害。
她前后折腾了几辈子,一共就小凤凰这么一个女儿,如何肯让她去遭那样的罪。
司徒曜的想法就更简单了。
他好容易才有了女儿,还想着留在身边多宠几年,怎么舍得让她早早嫁入皇室遭罪。
当然,“遭罪”两个字夫妻二人自是不敢说出口的。
见两人面带难色,昌隆帝也不催促,满含笑容地端起茶啜了一口。
一旁的太子却沉不住气了。
“司徒大人、襄国夫人,二位这是对圣上的提议不满么?”
阮棉棉一噎。
这便是所谓的性格懦弱?
胡乱给人扣帽子,这太子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早知道当年应该多揍他几拳,省得长大之后成个祸害。
司徒曜压住心里的不快,刚想开口辩驳几句,赵重熙却先站起身道:“皇祖父,恩师当年收徒时便替孙儿推演过命数,言及孙儿命中不宜早娶,因此……”
太子眉梢微动:“重熙的意思是,司徒大人夫妇方才之所以迟迟不作答,便是顾及你的命数?”
赵重熙躬身道:“父王所言不差,此事儿子当日曾对襄国夫人提过,因此他们二位也是疼惜儿子,所以才没有立刻答允皇祖父。”
太子握了握拳,没有再继续追问。
司徒曜重生以来对赵重熙的各种不满在这一瞬间散去大半。
看来这糟心的女婿也有不糟心的时候。
阮棉棉看赵重熙更加顺眼了。
凤凰儿感动之余却有些担忧,就怕圣上觉得阿福为了维护岳家对他撒谎。
各人的表情皆落入了昌隆帝眼中。
他捋了捋龙须:“问澜先生的推演不可不信,可两年后重熙已经满了十八岁,不能算是早娶了吧?”
这个时代男子十六七岁娶妻十分正常,十八岁都嫌晚了呢!
赵重熙忙道:“回皇祖父,恩师曾言,孙儿十九岁之后娶妻最为妥当。”
昌隆帝想了想:“既如此,婚期便定在三年后,具体日期朕会让钦天监仔细挑选。”
“谢圣上。”殿内所有人齐齐表示感谢。
因为今日郭枢密一家也要进宫谢恩,昌隆帝不便多做停留,又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他一走,正殿内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太子妃对阮棉棉笑道:“从前本宫与夫人甚少有机会来往,今后做了儿女亲家合该经常走动才好。”
见她态度十分诚恳,阮棉棉自然也不好太过冷淡,也笑道:“殿下说得是。”
太子也对司徒曜道:“久闻司徒大人乃是琴书双绝,本宫那里有几幅古画,可否请大人帮忙鉴定一番?”
司徒曜道:“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微臣定当尽力而为。”
太子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大人这便请吧。”
说罢他交待了太子妃和赵重熙几句,同司徒曜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正殿中顿时只剩下了太子妃、阮棉棉和赵重熙兄弟二人以及凤凰儿。
几日不见,赵重熙自然有许多话想和凤凰儿说。
他对太子妃道:“母妃,今日是司徒六姑娘初次来东宫做客,儿子想请她四处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