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不甘心:“本宫也不喜欢日日对着父皇那张难看的老脸,可……”
京城这般繁华富庶,岂是那些偏远的州府可比?
他离京十几年,好容易才重新回到东宫。
几个月的时间,他屁股都还没有坐热,难道又要离开?而且还是自己灰溜溜地滚蛋?
廖先生见他这般留恋,温声道:“殿下舍不得?”
太子:“……”
“殿下不想离京也并非没有办法。”
“先生请说。”
“殿下自请废黜太子之位。”
“先生!”太子的脸色变得铁青。
廖先生摆摆手:“殿下莫要着急,依微臣之见,圣上此时绝不会废掉您的太子之位。”
太子冷笑道:“那可未必,父皇的心思深不可测。说不定他正愁着寻不到废黜本宫的理由,本宫自请废黜太子之位,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廖先生知道有些事情和太子是说不清楚了。
圣上换储君,缺的不是理由而是时机。
此时太子如果有破釜沉舟的胆量,未必不能换得一线生机。
可惜……
他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殿下做不到破釜沉舟,那便只能选择暂避一时。所谓远香近臭,离得远一些,圣上说不定还能对您有所挂念,长孙殿下也会想起您的几分好处。
况且密州咱们经营了那许多年,行事比京中容易得多。”
太子握了握拳:“真要离开?”
廖先生道:“殿下心里清楚,回京几个月来,圣上对您是不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太子痛苦地合上双目,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皇斥责他的那些画面。
廖先生目光微闪,并没有出言催促。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后,太子睁开眼睛,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本宫明日便上奏折请求离京。”
廖先生赞许道:“这就对了。如今已是冬月末,圣上就算是允准您离京,那也是年后方能成行。
您不妨趁着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好好与长孙殿下叙一叙父子之情。
就是其他的皇子,您也要拿出一些长兄的做派,哪怕做不到兄友弟恭,也千万不要轻易树敌。”
太子点点头:“本宫记住了。”
廖先生又道:“今后微臣还是以花匠的身份留在您身边,即便是太子妃娘娘那边您也不要说漏嘴。”
太子道:“你放心,自从回京后那苻氏处处与本宫作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如今本宫防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在她面前乱说。”
廖先生道:“太子妃是帝师之女,是很受圣上重视的儿媳,您最好不要和她闹得太僵。
还是那句话,忍一时之气,光明的前程在不远处等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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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重熙在苻府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又去成国公府接了凤凰儿,两人按昨日的约定一起入宫给太子妃请安。
孰料他们才刚来到东宫,便听说了太子殿下自请离京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