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子知罪。”荣演躬身,哄劝着母亲。“明日儿子便派人来给母亲送上好的燕窝和羊乳,再去寻一些天山灵芝和冰肌玉骨膏。保准不让母亲脸上生出皱纹来。”
想到这些美容圣品,祁王妃便觉得心情稍霁。回头用手指点了点儿子,“你可莫要忘了,也赶快回去睡吧。瞧瞧你,眼底一片淤青。不知道的以为你这混小子镇日里鬼混,耗费了精元。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养好了身体,早些让我抱孙子!你们兄弟真是,没一个要我省心的……”
祁王妃一面絮絮叨叨数落着,一面进了内室。荣演目送母亲进屋,便退出了房间。
小厮荣旺等在门口,有些忐忑的看着荣演,小眼神里写满了心虚和不安。
荣演瞄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抬腿就照着他小腿踢了一脚,“又是你这厮走露的风声!”力道不重,口气也不严厉。
荣旺单腿跳起,揉着被踢的小腿,一脸赖皮相。“小的也不是有心的,是王妃娘娘威逼利诱的……爷,您也知道,小的就那么点心思,看见秋月姐姐就什么都忘了。”
秋月是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同荣旺年龄相仿。
荣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荣旺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荣旺挠头,“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小的还不如狗熊呢。”
荣演被他气笑了,荣旺能成为荣演的贴身小厮,自然是因为他为人精明有原则。透露给祁王妃一些不重要的消息并没有什么。更何况,他带姜采回府,本也不是他一人的主意。背后还有祁王呢。到底是祁王妃管着家,多了个姑娘,她是早晚要知道的。若是一本正经的和她谈论政局,她一定非常的郁闷和警觉,却倒不如要她有点别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姜采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有些被冒犯。
想到这荣演又伸手照着荣旺的额头来了一个暴栗,“你去跟姜姑娘说,看姜姑娘不打死你!”
荣旺揉着被打的额头,一步三颠的跟在荣演身后。“小的瞧着姜姑娘再是美丽和善不过的了,如何会跟小的发脾气?再说,客居别府,见见女主人也不打紧。人家到底是大家小姐,才不会那么不通情达理呢。世子您不会是觉得这事儿不好跟姑娘说,就推给小的了吧。凡事难事儿都应该主子打头啊,您怎么能这么推卸责任推给小的呢。若是推给小的也成,您总得给小的赏个荷包吧!”
纵然是素日里极其严肃的荣演,也实在是受不了荣旺的聒噪。一句话也未说,抑郁的扶额快步离开了。
跟这小子多带一分钟都会拉低智商!
当然,嘴上油嘴滑舌,推卸责任的荣旺,还是将这个艰难的差事自己揽了下来。算是“将功补过”吧。毕竟他们世子爷荣演,不大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跟漂亮女人。听说漂亮女人一般脾气都有些古怪。以前的宁远侯夫人,那就是典型的脾气古怪女人。动不动就在世子爷面前耀武扬威,她指东世子爷不敢向西。目测这位姜姑娘的姿容,在顾昭之上,恐怕嚣张的气焰也得在其之上。
荣旺横着一颗心,颇为悲壮的去见了姜采。
姜采连续折腾了多日,也明显有些睡眠不足。又因着身边伺候的人更换了,她的许多喜欢新人并不知晓,主仆磨合的也不大好。
姜采的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听荣旺道,“姑娘,小的是世子爷身边的小旺子,特意奉了世子爷的命来探望姑娘。问问姑娘住的可还习惯,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
姜采揉着太阳穴,“多谢世子关爱,有劳小哥儿跑着一趟。一切都好,在贵府叨扰,本该我去拜谢主人才是。”
“哎呀,姑娘真是太客气了。”荣旺陪着笑脸,然后将话锋一转。“我家王妃素日里最是好客,倘若知道姑娘住在府上,必定极为欢喜,或请姑娘去吃茶小坐,或是来亲自探望姑娘。”
姜采嘴角抽了抽。这话中的含义,该是祁王妃已经知道了姜采住进了祁王府,作为客人,她理应去摆放女主人才对。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姜采有些拿不准,又道,“昨夜里入府太晚了,恐怕王妃已经睡下了罢。眼下时辰还早,不知王妃的起居习惯未敢贸然前行。”
荣旺最是机敏不过的,如何听不懂姜采话中询问之意。忙道,“王妃惦念世子,昨夜里一直未睡,与世子见过面后方才睡下。素日里府上庶务繁忙,皆由王妃一人打理,每日里晨正便已经分理完当日事务了。”
姜采点头,“今日有劳小哥了,既是这般,便请小哥捎个话,就说我在贵府叨扰,万望拜见王妃娘娘。”
荣旺连连点头,“小的这就去给姑娘传话。”
姜采身无分文,想要打点这位机灵的小厮也是囊中羞涩。只叫一旁分来伺候她的丫鬟若云抓了一把果子给他。客客气气的将人送了出去。
自家王妃的八卦天性,若云最是了解。看着姜采略微表示有些同情。这位姑娘貌似是秀园里带回来的,虽然行为举止皆是大家风范,可那样的出身,王妃定然不喜。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