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那赵文,顾画蕊吩咐水袖拿过笔墨纸砚,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既然舅舅已帮自己将蜀道街买下,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负了舅舅一家的情谊。
前世蜀道街能在短短时间内爆火起来,这一世放到自己手里,怎么弱了势头呢。这个蜀道街目前只是作为起点,借着舅舅沈安的名义,先打出名气来,然后慢慢的深入朝堂。
政商结合才是为商之道,前一世舅舅生意兴隆,腰缠万贯,却是难逃那灭门之灾,既然说过要保护好自己最亲近的人,那么便努力去获得保护他们的能力。
写着写着,停笔时,顾画蕊却是禁不住的有些想念舅舅一家了,舅舅、舅母还有表哥沈知言、表姐沈诗雪,也是有些日子未曾见到了,也不知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小姐?”外厅传来月浓的轻呼声。
顾画蕊看着手中的宣纸,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着也写的差不多了,便交给旁边研磨的水袖晾干收好。
她自己便是起身向着月浓的方向走去,顾画蕊很不雅致的大大伸个懒腰,语气中都透露出一丝懒洋洋的意味:“月浓,何事?”
“小姐,您不是让我派人盯着三姨娘的动静吗?”月浓见顾画蕊走过来,连忙上前附耳说道,“我派去那边的小丫头回来通信说那三姨娘倒是先前刚刚被关的时候,确是天天以泪洗面,时不时地还会发脾气摔东西,或者一边喊着‘老爷,锦穗是冤枉的’一边往外面冲。后来三姨娘听了宫里来的赐死的圣旨,整个人更是疯疯癫癫的,有时候闹,有时候又是呆呆愣愣的,可是……”
月浓缓口气,继续说道,语气中却是添了几丝疑虑:“可是昨日开始却是有些反常,倒不是说不再闹腾了。总之那小丫头描述的也不甚清楚,她只是说着三姨娘这两日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顾画蕊听了月浓的汇报,好看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虽说顾锦穗有此下场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可是三姨娘作为母亲,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赐死。
照着月浓所说,三姨娘先前的反应倒是人之常情,那么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能让她这么快从丧女之痛之中走出来呢。
一旁的月浓看着顾画蕊思虑的表情,轻声接道:“派去盯着的那丫头倒不是我们的人,先前她便是跟着伺候三姨娘的,后来奴婢瞅着机会收买了过来。虽说她现在对着小姐是感恩戴德的,但毕竟是收买过来的,话也不能信满了。”
“小姐,您若是得空还是亲自去看一眼比较放心。”月浓似乎是在斟酌着怎么措辞,语速比平日里要慢一些。
顾画蕊听着,赞赏的看了一眼月浓,月浓这种谨慎的性子倒是很合她意,日后差不多的可以将更多的事安排给月浓去做了。
“不只是三姨娘,那个丫头我也是要亲自见一面的。”
就在月浓和顾画蕊说话的时候,盈娘却是从外面推门而入,她呵着手中的寒气开口道:“小姐,外面老太君院中的丫头来通信说,老太君喊您过去呢。”
顾画蕊却是有些诧异,今日早上去老太君院中请安的时候,老太君没说最近有什么事情啊,如此想着她不由开口道:“盈娘,老太君可有说是何事情?”
“奴婢先前问过了,只说是年关拜寺之事,夫人也去了呢。”
顾画蕊听着轻轻颔首,在暨国,年关拜寺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传统。年关将近,家中女眷会在长辈的带领下到寺中祈福,祈求在新的一年能风调雨顺、阖家欢乐、步步高升。
由谁带领前往寺庙也是很有讲究的,一般是由家中最为德高望重、辈分最老、年岁越长的人担任,讲究个恩荫披泽、福泽绵长。
顾画蕊心下了然,此次必是商讨去拜寺的详细事宜,当下也不拖沓,匆忙收拾好便是向着老太君院中走去。
“祖母,蕊儿给您请安。”
“你这丫头,倒是来得快。”老太君看到顾画蕊进来,开怀地笑说着。
“祖母有命,蕊儿岂敢拖沓,您看,蕊儿这衣装都没顾得理好就赶忙往您这来了。”顾画蕊一边说着一边凑到老太君眼前,还装模作样的一瘪嘴,扯着衣袖给老太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