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皇后叹了一口气道:“机会?他如今连京城都不被允许踏入,又有什么机会呢?”
说到这里,她轻轻地低泣了起来:“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他。”
方嬷嬷见皇后如此伤心,忽然握着她的手道:“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大皇子好,若不是宸妃有人暗中相助,苏家又怎么会有翻盘的机会?六皇子又怎么会成为当今太子?这一切,都不是娘娘你的错。”
皇后有些无力地靠在木椅上,嘴角边绽出了一抹凄苦的笑意,不知道是在笑自己愚蠢,还是在笑别人。
猛地,她的双手狠狠地抓住了衣衫的一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起来,道:“没错,宸妃就是因为有人暗中相助,这才赢了我,只是,她凭什么赢了我?凭什么?要论出身,论地位,她没有一样比上得我。”
皇后说着说着,眼角边的泪水,再次簌簌直下。
顾画蕊心中不由得冷笑,皇后是疯了吧?看见宸妃和李凛上台,而自己母子俩被废,内心不平衡了?也不想想,过去她是怎么陷害人家的。她的皇后之位不被废,只是被禁了足,已经算是好了。还妄想再次翻盘,简单就是天方夜谭。
“都怪她,顾画蕊!”皇后嘴中,突然迸出了这么一句话。
从她成功地逃跑,再到苏家满门被抄斩之前,全都被从刑场上救下来,她就知道,躲在背后的那个人,必定就是顾画蕊,只有她,才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来跟她作对。
若不是她,恐怕现在苏家早就已经被灭门了,她母子俩,也高枕无忧了,又何以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床底下的顾画蕊听了皇后这一句咒骂,身子一阵激灵,皇后直到现在,都还在恨她,看来她这段仇恨,埋得挺深的啊。
不过,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皇后自己作恶多端,过去事事针对她,把她往死路上逼,她顾画蕊又怎么会把她逼到这一个地步上?
一切,都不过是皇后自作自受罢了。
方嬷嬷感到一阵难过,安慰的话,她都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估计皇后都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她说再多也无用,只能让皇后徒增伤悲罢了。
所以这个时侯,她只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看到皇后依旧还在哭,方嬷嬷只好又安慰道:“娘娘,未来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呢,以大皇子的手段,我相信他一定有所准备,现在各个皇子都在明争暗斗,说不定最后全都斗个两败俱伤,咱们大皇子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呢。”
“但愿他是这样吧。”皇后轻声道。
“对了,最近有没有临儿的消息?”皇后忽然问。
方嬷嬷摇了摇头道:“没有。娘娘现在被禁足,大皇子为了娘娘的安全,所以不敢轻易让人带信进来。”
皇后又是一阵黯然神伤,忽然道:“说起来,那个地下通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进去过了。”
床底下的顾画蕊又是一惊,皇后要是这个时侯进去,必定会发现里面刚刚被人走动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夜御天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顾画蕊的心情这才总算放松了下来。
“方嬷嬷,我有点累了,你帮我压压腿吧。”
“是,娘娘。”方嬷嬷扶着皇后到了床边。
床底下的顾画蕊和夜御天,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皇后大白天的躺到床上压什么腿,害他们二人在下面白受罪。
不过,她现在已经被禁足了,又不能出去外面到处走动,她除了坐在床上压腿,还能干什么?
皇后刚刚坐到了床边,口中突然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哦”的声音。
顾画蕊一惊,连忙和夜御天面面相觑,难道皇后在床上发现了什么?
方嬷嬷奇怪地问:“娘娘,怎么了?”
皇后轻声道:“没事,也许是刚才吃太饱了,打饱膈。”
方嬷嬷点了点头,很快就扶着皇后在床上躺下,然后为皇后压起了腿。
顾画蕊和夜御天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头顶上的床板,被扭得“咯吱咯吱”直响,床板的灰尘,不断地掉落而下。
顾画蕊只感到一阵恶心,强忍住才让自己静心下来。
不知不觉,皇后睡了过去,方嬷嬷为她掖了掖被子,放下帷幔,然后守侯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