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他?”池眠透过监控看着里面颓靡的男人。
或许是亏心事做多了, 自己也会心虚。能看得出他的状态十分糟糕,下巴上青色胡茬已经冒了一圈,颧骨处淤青高肿,眼睛里也尽是倦怠的神色,衣服褶皱得不像话, 甚至还有些模糊的脚印。
“你们揍他了?”池眠问。
沈诠期耸肩,笑得不可置否:“他想跑, 沈昕就教训教训了。”
池眠微微一笑,水眸中狭促的光清晰可见,要不是他默许, 沈昕敢动手?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同情的,在沈诠期还在补拍时,她去片场就碰见过他,看起来似乎是个温润如水的人。
“人心不可貌相”这次倒是真的印证了。
沈诠期爆炸一事,萧鸣当时泰半心思都被苏若词分走,竟也没彻查。如今再见他,池眠自然而然地将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
“之前爆炸的事是不是也跟他有关?”池眠眼神微冷,沈诠期抱了抱她,无声的默然。
敲了敲桌子:“把他送去警/察局吧,等他认罪。”
既然如此,那么她不介意让他多坐几年牢。
沈诠期没说话,将她搂紧怀里, 问了另一个问题:“明天需要我陪你去吗?”
池眠愣愣, 随后眨眨眼睛:“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
倒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痛快, 沉吟半晌才道:“没事,你去了我反而更担心。”
沈诠期皱起眉头,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虽然心知池眠说的没错,他若是去了,可能会更麻烦。他们的关系还不能曝光,他做许多事就束手束脚了起来,一旦被意外曝光,届时她要面对的情况可能会复杂许多。
单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掰过来,沈诠期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低头狠狠吻上,双唇相贴,转辗碾磨,直到池眠发出呜呜的抗议声他才肯停下。
池眠抬眼看他,眸中水光潋滟,眼瞳澄澈似琉璃,看得沈诠期又有些忍不住。
见他眼色不对,她连忙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双肘抵住他的胸口:“你吻得我脖子疼。”
吻得她脖子疼?他就应该操/得她下不了床。
或许是宠她太过,池眠在他面前越来越娇气,他却又无可奈何,她冲他撒个娇,多大气他都能消。
叹了口气,沈诠期有些无奈,语气中却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等我上位了,有得你好看的。”
池眠被他的用词逗笑,可不就是“上位”么?地下情人、见不得光,再加上他幽幽怨怨的神情和语气,是她包/养的小白脸没错了。
池眠嫌他气不够,火上浇油,双手挂上他的脖子,指尖在他修长的颈后圈圈点点,明艳的五官巧笑倩兮:“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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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五十,发布会将要开始。
池眠站在后台不带感情地看了一眼场外乌压压的记者和观众,看着他们兴奋的表情她竟意外地冷静。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多来自同胞的口诛笔伐。
在国外时,外媒也曾犀利地批评过她,说来说去无非是认为她中看不中用,只能做个陪衬的花瓶。瞧不起她,她就用实力证明自己,用奖杯说话,当她只身前往瑞典捧到哈苏国际摄影奖时,她想的是——
你看,我池眠,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而面对人心的揣度,实力与道德都无法束缚。所以她沉默,她不信什么谣言止于智者,但她明白,流言面前你越是辩驳,就越是苍白,笑话你的人就越多。
你可以找一千个理由说服愿意信任你的人,也可以被不信任你的人用一万种嘲讽刺得遍体鳞伤。
她只能让那些相信她的人不会失望,对她从未抱有善意的人,漠视便是最好地态度。而伤害过她,她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再好不过。
叫了谢笙过来,将一只黑色小巧的U盘递给她,池眠淡淡开口:“待会配合我。”
“里面是什么?”池眠为了保密,所有东西都未经他人手,里面的东西,估计只有沈诠期和她知道了。
池眠垂眼,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一段很有意思的口供。”
“我上去了。”将头发高高束起,绑成一个高傲的马尾,池眠从容上台。
“大家好。”将麦对准自己,池眠淡淡开口。
众人看着她精致的五官丝毫不显苍白,一贯披散的长发倏忽束起,干练坦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由面面相觑。
一般的女性公众人物碰上这样的事难道不都是惨兮兮地上台哭诉一番,努力将自己弄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好博取公众同情吗?她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底下议论纷纷,池眠不为所动:“希望大家稍安勿躁。”
“我知道大家都对于——”她有意停顿,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众人,“我的私人照格外感兴趣,那么今天,我将对此作出说明。先请大家听一段录音。”
谢笙脸上表情寡淡,和池眠几乎如出一辙。动作迅速地将U盘连上多媒体设备,噪音开始在设备里响动。
“池小姐的私人照片是否是你恶意传播的?”
停顿良久,一个颓靡的男声传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