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乘客的语气很不耐烦,他现在正烦躁着呐!
“我是陈锦荣先生的律师,也是陈锦荣先生遗嘱监督人,请问是陈虎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缓慢,听起来很是庄重。
“是我。”
听到遗嘱两个字,男乘客——也就是陈虎喜形于色,看来是一直想要听的好消息到了。
“是这样,首先告诉陈虎先生一个不幸的消息,您的父亲陈锦荣先生于2008年8月15日凌晨4点44分,也就是三分钟前,病逝于唐南省人民医院。陈虎先生,请节哀顺变。”
“是吗?死了就死了吧!死老鬼的遗嘱公布了没?”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是这样,陈虎先生,陈锦荣先生的遗嘱早已经写好,刚才在公证人监督下,我已经向陈锦荣先生的其他亲属宣读过。陈锦荣先生的大部分遗产将由陈虎先生您的女儿陈星月小姐继承,请陈虎先生……”
陈虎怀疑自己亲耳听到的消息的真实性,他惊疑道:“什么?不可能!我才是第一继承人,你搞错了吧?”
“陈虎先生,请不要凭空怀疑我和公证人的职业素养,陈星月小姐继承陈锦荣先生的大部分遗产,这是准确无误的。陈虎先生如果有疑问的话,您可以找我来当面查证遗嘱的真实性。”
电话那头的律师可能是见多了这种遗产纠葛,回答的声音丝毫不见迟疑。
“不、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死老鬼病迷糊了,这份遗嘱没有效力。我要上法院告你们……”
听到最后的希望消失,陈虎已经接近崩溃,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他赤红着眼扭着脸瞪向他身后的女乘客。
女乘毫不畏惧的瞪还回去,口中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你个大烟鬼发什么疯?星月不还是你的女儿……”
“不!!!”
仿佛是受到“女儿”这两个字的刺激,陈虎的精神彻底崩溃,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电话响起的时候,梅度的心神就被另外一阵细碎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喀、喀……
很奇异,明明出租车一直在行驶中,那个小小的弥勒佛像也在不断的左右晃动,但是佛像脖子的位置那一道细密的裂纹却清晰的出眼在梅度眼中,纹理可辩,如同最美丽的瓷器上面的冰纹,只是它在不断的增加,越来越多,直到……
“不!!!”
陈虎的嚎叫声起,弥勒佛像脖子以下从裂纹出现的部位断裂,掉落在工作台上摔碎成看不见的粉末。佛像的笑眼中流出细细的红色液体,如同血泪。
这一切落在梅度眼中,显得那样的诡异,他的身体也仿佛被什么给魇住了一样,僵直着,丝毫动弹不得。
“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你和死老鬼的孽种。你们两个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
疯狂的陈虎扭曲着身子跟后座的女乘客撕打,显得有些可笑。
但,不可笑的是,他的脚踩在梅度的脚上,而梅度的脚踩在油门上。出租车越来越快,忽然一阵狂风吹来,车子直直的冲向护栏,冲下了高速,向远处翻滚而去。
轰隆隆……
许是上天也看不得眼前的人间惨剧,大雨滂沱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