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沛令跟了上去,他落后薄荧三步,用眼睛定定地勾勒着薄荧的背影,有多少次,这个背影的主人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又有多少次,他望着她在荧幕上的笑脸想象她看着的人是自己。
他那么爱她。他们原本可以回到从前。
可是如今一切都毁了。
在饭桌上喝下去的酒此时像是火焰一样,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灼烧起来,多么熟悉的痛感,看着眼前冷漠残忍的背影,傅沛令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无动于衷的表情,他猛地加快脚步,把薄荧拉进了旁边的小巷。
“放手!”薄荧低声怒斥着,想要从傅沛令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奈何她的力气远比不上一个成年男子,只能是徒劳。
“你看见我,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傅沛令盯着她。
薄荧挣不脱,也就不挣了,她垂下眼,低声说:“傅总,请自重。”
“傅总?哈,傅总?”傅沛令的表情似笑似痛,他用另一只手抓起薄荧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四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
“你的男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一个卖唱的艺人而已,他拿什么打动了你?”傅沛令故意压低的声音在薄荧耳边响起,他的吐息拂过薄荧耳廓,薄荧皱着眉头,拿手臂挡住了傅沛令前倾的身体,“你喝醉了,冷静一些吧。”薄荧的余光瞟着巷口,希望接到他电话的梁平能快些赶来。
“你要给谁守身如玉?”薄荧的抗拒深深刺痛了傅沛令的内心,他冷笑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在薄荧露出吃痛表情的瞬间,俯身吻了过去。他的嘴唇刚刚碰到那张魂牵梦绕的嘴唇,薄荧就剧烈挣扎起来,傅沛令不管不顾地想要撬开她紧闭的嘴唇,下一秒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薄荧面若寒冰地看着他,那双让人如坠冰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薄荧,回到我身边。”傅沛令说:“我们可以忘记从前的事。”
“我已经忘了。”薄荧无动于衷地看着巷口。
“你别忘了我现在是这部电影的出品方!你现在在我的手里!”
傅沛令一脸沉怒,薄荧感觉自己被他报复性用力握在手里的手腕像是要碎裂了,但是她忍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马上解约。”
“好啊。”傅沛令注视着她,忽然冷笑起来:“你不害怕付违约金,那你害怕北树镇的过去被曝光在所有人眼前吗?你希望你的小学和初中同学接受匿名采访吗?你想要听听他们怎么评价你吗?”
他冷下脸,甩开薄荧的手:“如果你想的话,那就去解约吧。”
傅沛令看着薄荧陡然失去血色的脸,知道自己抓住了她的软肋。他相信薄荧不会做黑料里说的那些事,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心里还是因为那些流言滋生出了一缕怀疑,这句话不仅是警告,还是试探,现在他打破了薄荧那张冷漠的脸庞,仅有的一丝怀疑因她被屈辱受伤的表情而烟消云散,他应该感到开心,但是恰恰相反,傅沛令的内心被更沉重的痛苦和愧疚充满,压得他的心脏不堪重负。
“我最后问你一遍……”他低声说:“你是要一意孤行,还是回到我的身边?”
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口,梁平故作诧异的目光从薄荧身上扫过,落到傅沛令身上:“傅总?这是……”
傅沛令恍若未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薄荧,希望她能向他走来。
然而她只是转头向梁平走去。
“薄荧!”傅沛令脸色大变,怒不可遏地看着她的背影。
薄荧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了头,傅沛令看见她的脸镀着巷外的明亮灯火,在夜色下像钻石一样微微发光,美丽不可方物。
她没有看他,好像他不值得她一个目光。
“你真恶心。”
薄荧平静到死寂的声音在说完这几个字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