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想要把那股气往回收,可他发现,那股气在浑身上下细密的散开,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它们凝聚在一起,不留神还露出了虎耳朵。
大王急了,转头问空净,“我怎么变不回去?!”
空净嘴里咬着鸭腿,含糊不清的回答他,“慢慢来,我当初用了两个月才适应的,你现在已经很快了。”
可是眼看就要晌午了!
等等。
“你怎么把烤鸭都吃了!不一人一个吗?!”
空净讪讪的把鸭腿从嘴里拿出来,抹了一把嘴角边的油水,“忘了……要不,这个给你……”
“……”
到了正午,大王仍是没有变回虎的模样,没有办法,他只能换上空净给他找来的一身扫地僧穿的灰袍,带上禅巾,装会和尚躲过午膳在说。
刚换好衣服,张肃就来敲门了。
“空净大师,阿弥陀佛,兽王在吗?该用午膳了。”
“阿弥陀佛,贫僧未见过他,兽王应该是跑到哪里玩去了,施主不妨四处找找。”
听到大王不在这,张肃的脸色变了变,他看向院里,却只见一个青葱水嫩的小僧坐在那里,盯盯的望着他,“劳烦大师了……”
张肃转身去寻,脚步急切。
他走了,大王松了口气,肚子愈发饿了,还是早上吃的那三碗饭,到现在颗米未进,大王不由恼火,“这叫怎么回事啊!”
空净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不是说,皇上知道你会说话,也知道你是妖吗,你为何担忧成这副样子。”
“你不懂。”大王只说了这三字,脑子里倒是想一大堆。
这老乌龟怎么会懂呢,昨天晚上赵先傲还说,如果自己变成人绝对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满脸的嫌弃他想忘都忘不掉,如果这副样子被赵先傲看到,他的猛虎阁,他的酱猪肘,他的鱼肉粥,他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全都没有了。
大王骨子里还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他可舍不得抛下这些。
果然不能太贪心,想着坐地成仙法力无边,结果除了变成人,什么都没有,就连原本拥有的都要失去了。
大王越想越丧,圆圆的脸蛋都皱成了包子样,瞧着就是一个小可怜。
另一边,张肃和几个僧人围着清秋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大王的踪影,无奈之下只好禀明了皇上。
赵先傲正不耐烦的等着大王回来吃饭,听闻大王失踪,所有的不耐烦都化为担忧和焦急,“都找过了?”
“回皇上,清秋寺上下都找了一圈,寺门处的僧人也询问过了,并未看到兽王下山,除此之外清秋寺便没有别的出口了。”这个时候,雪也彻底化了,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赵先傲紧紧蹙着眉头,“厨房去看过吗?”
“去过了,僧人们都说没见过兽王,奴才后来又去宝泉观找了一次,里里外外都没有兽王的踪迹。”说到这,张肃的心都悬起来了。
那么厉害的一只老虎,能去哪呢,这要是真丢了,他命都不够赔的。
还好还好,负责照看兽王的是他,若是潘琪那就糟糕了。
赵先傲坐在那里,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不用去找了,叫人看好寺门,兽王大概在那里睡过了头,等他饿了,自然会回来用膳。”
“奴才遵旨。”
午膳,赵先傲没吃几口,他心里虽然觉得,大王舍不得宫中的锦衣玉食,不会偷偷跑掉,但是他也不确定,三天吃斋念佛会不会让那个傻老虎饿急了跑到山下去找吃的,要是在遇到点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他那身毛色那么漂亮,那样光滑,要是被人捉了去,剥了皮……
赵先傲不敢在细想。
心中的忐忑已经让赵先傲失去了原有的判断力,先不说大王的爪子有多凶,就说他那个欺软怕硬的怂样也不会被人剥了皮。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大王也没有出现,赵先傲心中的焦灼与不安已经难以掩饰,大王自打被封兽王以来,从未离开他过这么久。
就连一向厌恶大王的赵先永也忍不住打听,“皇兄那只虎跑哪去了,怎么一日未见?”
赵先傲没有心思理会他,在院子门口来回踱步,终于是忍不住了,“李秋实,传朕命令!所有僧人和宫里带来的太监和侍卫寻找兽王,清秋寺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寺里找不到就给朕下山去找,挨家挨户的找!”
“奴才这就去……”
此时的大王已经快要饿的昏过去。
“老空净!老乌龟!你倒是给我弄点吃的啊!”
空净坐在那也很无奈,“晚上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带回来了两个馒头吗?”
“那好干什么的!给本大王塞牙缝本大王都嫌塞不住!”
“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啥也不是的老和尚,每天的伙食都是定量的,带回来的那两个馒头还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大王真的好想念赵先傲啊,他从未有一刻在自己身上感受到如此浓重的思念之情。
快变回去!变回去!
饥饿激发了大王的潜能,他猛然一下收回了自己身上维持人形的所有灵气,嘭的一声,清软的少年从凳子上掉了下去,变成了胖乎乎的老虎。
眨眼的功夫,那小胖虎飞奔着往外冲去,“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