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溪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甚至,连方向感也失去。
原来什么密室逃脱都是幌子,这个游戏的目的,还是在于“吓人”。
熄灯的那一刻,枕溪就听到了远处来自pony姐的尖叫。
这屋里的三个人,有且只有她有动静,其余三个,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个时候,墙壁上有微弱的烛火亮起来。这点光亮对于正常人来说是足够,但看在枕溪的眼里,和完全黑暗也没多少区别。
也不是完全没有区别。
完全黑暗里,她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她。但现下的情况,她还是看不到别人,至于别人……
枕溪听到周围有窸窣的声音响起。如果这个游戏的主题在于吓人,那肯定不止有熄灯那么简单。
枕溪慢慢地往后靠,背脊贴到了一面墙。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开口提醒一下。
“我先说好,我有夜盲症,现在不大看得见。无关人员不要靠近我哦,我会武术的。”
枕溪摆了个截拳道的手势,说:“我打人很疼的。”
窸窣的声音停滞,然后慢慢地离她远去。
这就对了嘛,都是为了工作,何必互相为难。
时间流逝,她看不见,也没有人来吓她。枕溪的心情由原本的紧张忐忑变为了百无聊赖。
这会儿的情景,让她想起那年的校庆游园会。
她被卢意遗落在鬼屋里,也同现在一样,身边被不确定的因素困扰着,也同样地,因为看不大清没法自由脱身。
那时候她因为害怕开始胡言乱语,祈求着有个人来救她脱离苦海。这会儿的她,心里也怕,但总还顾虑着一份体面不想在镜头前失态。但心里也在期盼着,来个人助她脱离苦海。
“枕溪?”
“眭老师。”
缘分啊缘分。
“你找到线索了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枕溪没忍住,埋汰出声:“你还觉得这是一个密室逃脱游戏?你一路上没遇到什么?”
“之前没有,现在……”
枕溪的感觉不大好。
“你别回头!”眭阳大叫一声:“千万别回头。”
“吓我?”
“我为什么吓你。”
因为你是个作怪精!
枕溪开始大弧度地上下左右晃动脑袋。
“我就回头了,怎么样?我后面是堵墙,还能有什么从墙里伸出来?”
别说,枕溪还真碰到了,触感不好的一蓬头发。
“走走走!”眭阳扯住了她的衣袖。
“我不怕!”枕溪还在嚷着:“我会武术我怕什么。”
她从比赛到现在,从没在镜头前表现过自己软弱的一面。今天万万不能因为参加个综艺,就把自己勇敢少女的人设丢在地上碾碎。
“那我走了。”
枕溪抓住了他的卫衣上的帽子,说:
“走吧。”
要在平时,这人怎么着也会埋汰她几句。这会儿安静又绅士,估计也是顾忌着镜头的缘故。
偶像包袱也是真重。
“他们为什么都避着我们走?”眭阳安静了有一会儿后,突然开口。
“谁?”
“那些鬼。”
“别瞎说,这是社会主义社会,哪来的鬼。我之前说,说我会武术又看不见,惊吓过程中万一动手,容易没轻没重。”
……
眭阳又带着她走了一会儿,说:“地形有点复杂,走着走着又绕回来了。”
枕溪倒吸一口气,忍住到了嘴边的侮辱。
“稍等!”
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在他们头顶响起。
“需要更换一下摄影机的电池。”
枕溪松了一口气,趁着换电池无法录制的当口跟眭阳说:“你是不是个路痴?总共就多大点地,半天都没走出去。”
“你来走一个试试。我走半道看见血糊糊趴在地上的人我是不是得绕路?”
“为什么绕路?走过去不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你看不见当然无所谓。”
“你牛高马大一大小伙子你怕什么?她还能拽你脚不成?”
“你就知道她不会拽我脚?你就这么闭眼睛拉着我帽子,当然什么话都好说出口。”
“要你何用!”
眭阳把她的手拍下来,说:“一会儿各走各的。”
“我闭着眼睛摸着墙都比跟你一起来得快。”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