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王仁奎比较知趣,刚才当聚会进入到互相敬酒的环节时,他却不知躲去了哪里。同学们到处寻他,却不见人影。毕竟,他是昔日的班主任,在座的每位同学,按照一般流程,几乎都要过来向他敬酒。但人不见了,他们只能拿黄星开刀。
然而作为组织者,黄星当然不能走。
他一走,同学们的热情就会受到一些影响,甚至会引发虎头蛇尾的局面。
尽管黄星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不懈地用各种方式替自己解酒围,但是这一拨一拨的同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自然也是喝了不少。
转眼之间,已是晚上十点钟。
已经颇有醉意的黄星,却也沉浸在这种同学友谊的氛围之中,无法自拔。
吴倩倩跑到卫生间吐了又回,回了又喝,喝了又去吐。如此周而复始,终于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小睡了过去。
黄星给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这时候王仁奎也匆匆地赶了回来,想必此时此刻,他是现场最清醒的一位了。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喝了不少,或者与昔日要好的同学侃侃而谈,或者一桌人聚在一起,玩儿起了小游戏。甚至还有几个久经酒场的同学,开始地动山摇地划拳猜拳,好不热闹。
有零星尚未熟醉的同学,过来向王仁奎敬酒,王仁奎应付有余,泰然饮之。
这的确是一只酒场上的老滑头,刚才敬酒之气刚盛时,他避开了风头。待聚会接近尾声,他却又冒出来装英雄来了。
还有位叫程涛的同学,醉熏熏地凑过来,拍了拍黄星的肩膀,说道:黄大总,你有钱,你干脆好事做到底,这么多年没见了,同学们,你请大家去唱歌怎么样?
‘唱歌?’黄星苦笑:县城里有能容纳一百人同时唱歌的地方吗?
程涛嘻嘻地道:去济南呗。找个大KTV。
黄星道:让一群醉鬼开着车去济南,你觉得安全吗?
程涛道:反正你有钱,找几个大巴呗。
黄星有些无语,说道:行了程涛,别折腾了,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家里人牵挂着,适可为止吧。已经很尽兴了。
程涛有些不悦地说道:用班主任的话来说,你这可是为富不仁。怎么,请大家唱个歌,就这么难吗?
‘不难。’黄星强调道:改天等清醒了,怎么唱都不行。如果你们有时间了,去济南,我包一个大会所,咱们唱个痛快。但今天,不合适。
程涛伸出一根手指: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真去。他们不去,我去。你是土豪,不宰土豪宰谁?
黄星有些无语地道:好。等你。
程涛得意地离开了。
王仁奎这才郑重地跟黄星碰了碰杯,说道:你看,都喝成这样了。还宰土豪来了。哈哈,我这帮学生,真有趣啊。
黄星点了点头:都高兴,高兴。
王仁奎环视了一圈儿,说道:剩下多少酒?
黄星见墙角处还堆了几箱白酒,说道:还剩好几箱呢。
王仁奎‘噢’了一声,说道:那什么……这酒啊,你带着也不方便,这样,我家离这儿很近,先存我那儿,等以后同学聚会,再用。
这不是明摆着趁火打劫吗?
但是他这趁火打劫,还贯上了一个很好的名义,那就是为了明年的聚会。
等明年聚会时,恐怕这几箱酒,早就生态循环了好几遭了吧?
这班主任,简直是财迷到家了!
但黄星又实在不好拒绝,于是点了点头:行,那行。那王校长受累了,一会儿我开车送您家去。
王仁奎点了点头,站起身,又环视了一圈儿后,对黄星说道:还有,把各个桌上的烟,都收一收。都喝多了,别让酒水菜汤子给浸了,浪费。
黄星心想,你这哪是担心浪费啊,这明明就是想把剩下的香烟全部据为己有。黄星想了想,推辞道:这……这等会儿吧。你看,同学们都还尽兴呢,过去收烟,好像是赶大家走似的。
‘也是,也对。’王仁奎略显尴尬地坐了下来。
这时候,吴倩倩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瞧了瞧,缓缓地恢复起了一些精神。
她的眼睛有些红,酒精的作用,促使她身体晃了一下。
王仁奎一把将她扶住,连忙说道:亚雯,小心点儿小心点儿。
但就在这时候,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工作人员,却突然从外面匆匆地走了进来。
黄星抬头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