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走后,姚文远与安氏面面相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姚天祁也没回过神,伸出手向姚文远道:“爹,把信给我看看。”
姚文远这才发现,闺女看完信以后根本没还给他。
“霜儿拿走了。”姚文远打量了一圈,确实没有,“你一会儿去你妹妹那看,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介意。”
姚天祁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她应该是真的不介意,”只因她后来脸上的笑,和自己纳采时,倩儿脸上的笑一模样。
安氏发愁的轻叹一声:“还不知云世子何时才能回京,别到时回不来,霜儿还得去临城,那……”还不如去做半年先生呢。
姚文远哂然一笑,笑妻子多虑:“你想多了,萧停云是王府嫡长孙,早晚要袭爵的,不可能常驻边关。就算皇上有此意,估计老王爷也不肯。”
他算说错了,明明就是老王爷把孙子打发的远远。
安氏露出笑容:“这么着我就放心了。其实云世子那长相那人品,也算天凌翘楚,而且,真算起来,还挺符合我的要求。”
姚天祁撇嘴:“哪一条?”
“父辈没有通房姨娘,也无庶兄庶弟,而且他洁身自好,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姚天祁虽然不想承认,但也默认了娘亲这说法。萧停云以往太乖戾,除了特大胆的贵女敢往上沾,还真没听闻他有什么风月八卦。
“我去找霜儿。”姚天祁不想再听爹娘夸那人,丢下话就走了出去。
安氏掐了姚文远一下:“都是你惹出来的。”
姚文远只觉得天大的冤枉,“谁让咱们霜儿太优秀呢。”
似是解决了一件大心事,两口子相携进了里屋,也不去管儿子到底看没看到信。
姚天祁跟着来了挽霜阁,彼时霜落正悄悄地躺在床上,又展开信重温。他人在千里之外,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求亲的问题,还真是厉害。
还以为这道坎,要横在两人之间很多年呢。
她读着信,想象着萧停云写这封信时的表情,一定也是唇抿成一线,认认真真写出发自肺腑的心声。
她赧然的摸摸眼角,泪痕早已经干透。她第一次感到绝望,就算上辈子那么苦都没有绝望过。自己刚才失态了,也不知爹娘和大哥看出来没有,现下想来真是丢人啊。
“小姐,世子来了。”
霜落把信放进信皮,随手放到床上,立刻起身去给大哥开门。还以为他会回世子院,没想到也跟着来了。
“大哥。”霜落恢复了淡然,微带着笑意喊倩兮上茶。
姚天祁坐在椅上,看霜落说:“我看看萧停云的信,不然不放心。”
霜落走到床边,拿起信走回来递给他:“哥,我知道你疼我。”
姚天祁苦笑:“可惜,哥哥没有护住你。”
霜落甜笑:“不啊,我现在很幸福。爹、娘还有哥哥,都是最好的。而且,萧停云真的没那么可怕。”
姚天祁不置可否,沉默的打开信。身为同窗,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某人的笔迹,还真是那厮。
他哼了一声,逐字逐句的读下来。通篇文字,没有高高在上的语气,反而透着一股子真诚。
姚天祁一开始脸色冷凝,看到最后,满脸动容。特别是那句,嫌弃他粗鄙的话。别人若这么写,你能看出那不是真心的,只是谦虚。可是姚天祁觉得,萧停云写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萧停云孤傲,冷戾,但他对上霜儿,好像很不自信。
突然,姚天祁就释然了。
说起来,自己和萧停云不对付,无非就是少年意气,还真没有什么龃龉之事。自从《四海升平图》之事平息,萧停云确实如霜儿所说,对自己变了态度。
他心里一动,抬眸看向脸颊白中透着淡粉的妹妹,“霜儿,你给哥哥说实话,萧停云……是不是早就看上你了?”
霜落被问的连耳梢都红了。她就算再洒脱,也是个未出过阁的姑娘家。
“大哥,你怎么这样?”
姚天祁冷哼:“我就想知道那厮,是何时不要脸的。”
霜落掩口,但那笑意止都止不住:“你们俩啊,就是一对冤家。哥哥,试着与他做朋友吧,你会发现,他很重义气。”
姚天祁被妹妹的用词吓到,“什么冤家,乱讲。我可不和他做朋友……”
霜落小脸一垮,脸颊一瘪,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姚天祁连忙挤出笑容:“不能做朋友,我得做他大舅哥啊!”
霜落这才笑了。
姚天祁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罢了,就如刚才所说,把他看做妹婿就是。虽然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一点点。
“你歇着吧,嗯,信我拿走了,以免将来他混账时,我好甩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