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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撕破美人皮(1 / 2)

一阵难以形容的尴尬和沉默,婉婉也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殿下,可是,可是——”

可是有些不开心?

或者身子有些不痛快?

要不是吃点药?

百里聂恍然未闻,脸蛋之上却也是不觉浮起了一阵子的惆怅之色:“你说,你不会成全你的手帕交,忍痛割爱?”

婉婉干笑,面对眼前这双如梦似幻的眸子,有几分虚伪的说道:“也,也许?”

百里聂收回了手指头,轻轻的托着自己下颚,叹气:“婉婉,你怎可对自己的主子说谎?小风说你睚眦必报,撒谎成性,可是为何面对我,也是不能够坦白一二。你知道的,这世上虽有人能骗过我,大约也不会是你的。”

婉婉吞吞吐吐:“大概,会下点毒吧。”

百里聂眉头一皱:“你怎会有如此虚伪的手帕交情谊?”

婉婉语塞,怔了怔,旋即才反应过来。

她暗中咬牙切齿,老娘连手帕交都没有,见怪的虚伪的手帕交情谊。

她都有些可怜自己,不错,她是撒谎成性,睚眦必报又心狠手辣。可怎么就落到风大人和长留王手中,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百里聂一伸手,将婉婉腰间玉佩扯下,轻轻的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这玉佩,是奴婢新买的货色,不值钱的。”

婉婉有些惊讶,心里面也是不觉犯嘀咕。

这玉佩,大约百里聂也是应当看不中。

“你对主子说谎,而且又有虚伪的姐妹情意,总该责罚一二吧。”

百里聂眯起了眼珠子。

婉婉纵然肉疼,却也是已然不敢与百里聂讲道理。

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婉婉咬牙切齿。

离宣德帝一射之地,周世澜也与元月砂一块儿下马,以示尊重。

饶是如此,周皇后面色沉了沉,却也是那等极不好看的。她原本因为染病,容色也是不佳。如今因为陪着宣德帝一块儿前来,勉力打起精神。如今却见着周世澜和元月砂联袂而来,心下更是极为不痛快。

及到了跟前,元月砂也与周世澜问安见礼。

周皇后也是不动声色,细细的打量元月砂了。元月砂除了衣衫稍作凌乱,面颊微有红晕,却似并未受伤。周皇后心里也是忍不住冷哼了声。这昭华县主,倒也命大。

宣德帝从前因为萧英之事,不免有些记恨元月砂。后因为萧英勾结东海睿王之事暴露,宣德帝心中生恨,倒也没似之前那般极恼恨。饶是如此,这心中究竟是有些不喜的。

元月砂问过安,宣德帝也只轻轻的点点头,再缓缓说道:“皇后近些日子身子原有些不是。你一时轻狂,倒也是搅得皇后心神不宁。以后还需安分守己,不可恣意纵马。”

元月砂原也不是有意为之,如今被宣德帝这样子一说,倒好似元月砂不安分,一番闹腾,招惹麻烦。

其实龙胤会骑马的贵女不在少数,这非但并不罕见,还是一种贵女之中的时尚。

苏樱最初以为元月砂不会骑马,还拿这桩事情笑话元月砂。

而宣德帝这样子说,自然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也足见,元月砂是不受宣德帝待见的。

别人瞧了,心知肚明,宣德帝怕是余怒未消了。

那日睿王妃的别院,可是拂了宣德帝的脸面。

就算一时未曾获罪,只怕宣德帝的心里面也是会有了个疙瘩了。

周皇后却也是盈盈靠前,不觉柔声软语:“陛下,臣妾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偶染风寒。相反,昭华县主惊了马,险些坠马而身亡,可当真是令人心悸。”

一转头,周皇后也是对元月砂温言软语:“昭华县主,以后可是要小心一二,不必恣意纵马。”

她瞧出周世澜原本想替元月砂开解,可是如今周皇后先开了这个口,料来周世澜也是没什么话儿好说了。

周世澜笑了笑:“是呀,陛下,昭华县主只是运气不好,那些提供给贵女的马匹,一向十分温顺。而昭华县主的骑术,更是远胜寻常女子。却没想到,那匹骏马居然是忽而发狂,险些害死县主。若非县主骑术了得,只怕已经摔死。不过若非这次马匹受惊,倒也是不知晓昭华县主的骑术居然是如此的了得。”

一番言语,言下之意,却也是指元月砂受惊另有蹊跷。

宣德帝肯不肯查,周世澜也是管不着,可是却并不妨碍周世澜大庭广众之下将这句话给点出来。

宣德帝却也是不置可否,纵然元月砂受人栽害,他也并无什么兴致去理会。

周皇后却眼波流转:“今日究竟是谁提议昭华县主骑马?”

那些贵女目光,顿时向着苏樱望过去,闹得苏樱脸颊白了白。

苏樱虽与元月砂没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众女皆知,她与元月砂并不如何的和睦。

每次见面,这个苏家嫡女都刻意针对元月砂一二。

今日也是苏樱挤兑元月砂,让元月砂骑马。彼时苏樱言下之意,元月砂并不会骑马,算不得什么真正高贵之女。

如今瞧来,莫非倒是故意的不成?

当时在场的贵女,有些内心却也是禁不住泛起了嘀咕,苏樱莫不是一时糊涂,故意算计?

若是如此,此举倒是有些过了。毕竟暗酸元月砂几句,挤兑一番也还罢了,又无深仇大恨,何必害人性命。

苏樱脱口而出:“我没有。”

苏樱不笨,也是看得出那些人眼里的神气,瞧得出这些人内心之中究竟在想些个什么。

可不就是,认定自个儿是那等糊涂的人,做出了这种事情。

她虽然瞧不上元月砂,可是何至于如此做?

周世澜却忽而微微一笑,眼角光彩流转,桃花煞煞:“苏家阿樱这是何意?你没有做什么?娘娘只是问问昭华县主缘何上马,怎么你就误会,说昭华县主是被人暗算,还认定说暗算她的人就是你。”

苏樱这才知晓,自己那话儿是说错了,不禁是有些急切,眼眶之中,泪水盈盈。

正如周世澜说的,周世澜和周皇后只是暗示,可是自己一下子跳出来否认,却也是显得自己心虚。

可是自己也是一时糊涂了,没有想到那么多,更没想到,居然是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她觉得别人这样子看待自己,自然也是要反驳,否则岂不是成为了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以后,也是要影响自己说亲的。

周皇后眉头轻皱,她不过想为元月砂拉个仇恨,可是周世澜却偏偏插口。

周世澜这样子一插口,竟然变得好似自己这个皇后娘娘,为了元月砂,打压苏家一样。

她哪里有这种意思?

周皇后忍不住想,阿澜本就聪明,而自己向来也是管不住她。就算自己心狠,可是也未必能剥夺周世澜在整个周家的影响力。更何况,自己何苦犯的着和周世澜内斗消耗自家运势呢?想到了这儿,周皇后那内心之中,蓦然流转了一缕疲惫。

罢了,还是除掉元月砂就好了。

苏颖蓦然盈盈伏在了地上,娇声软语:“陛下,樱儿乃是无辜的。不错,她素来任性,也是决计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刚才她眼见昭华县主出事,她也是不觉吓了一跳。彼时她心里面,也是担惊受怕,生怕自个儿一时提议,让县主有所伤损,不好交代。故而,她只道周侯爷一番责问,却也是有意问罪,便起意反驳。绝对不是,心虚失言啊。”

苏颖一番言语,倒是条理分明,而且她言语楚楚,略含惶恐,更有那极令人心动的味道。她这样子说话儿,也是听得不禁让人心生怜惜之意。

尤其是那些男子,更恨不得对苏颖呵护一二,不让那绝美的容貌之上流转了担切之色。

更何况仔细想想,苏樱也是绝对不会如此大胆。

周皇后也正欲开口,可周世澜却也是抢先一步:“苏大美人还请起身,我不过是开开玩笑,一时失言,怎就让苏家姐妹如此诚惶诚恐?如此,倒也是我的不是了。”

周皇后为之气结,周世澜这么一说,本来别人觉得元月砂小题大做,可是如今倒显得苏家姐妹反应过度了。

毕竟,周世澜也不过是说一说。

轻描淡写的开开玩笑,怎么就当真了?

想到了这儿,周皇后垂下头,目光轻轻的闪动,却也是伸手扭着自己手指头上那指甲套儿。

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怎么阿澜却跟自己较劲。

周皇后微笑:“是了,苏三小姐起身吧,昭华县主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苏樱也扶着苏颖起身,感激涕零。

苏颖不动声色,轻轻的扫过了苏樱那充满感激的小脸。

自个儿自然也是要为苏樱求情了,苏樱容貌才情,样样都不如自己,最要紧的却是对自己千依百顺,言听计从,被苏颖死死的拿捏在手中。

这样子一个毫无威胁,又能有些用处的棋子,自个儿偶尔帮一帮,拉一拉,何乐不为?

更何况,自己在众人面前,如此相待苏樱,却也是越发显得自个儿是极为纯善大方。

果然,那些男子盯着苏颖的眸光也是别有不同了,更添几分喜爱。

元月砂这一身青衣男装虽然别具风情,令人眼前一亮,可是到底不如苏颖温柔善良。

仔细看看,还是觉得苏颖更好不是?

苏樱却越发感激涕零,亏得有这个姐姐不是。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一股子委屈之意倒不免涌上了心头,好一阵子的不是滋味。

周世澜却缓缓言语:“还请娘娘饶了阿澜的一时糊涂,只因苏家阿樱总是处处针对昭华县主,我一时糊涂,错疑了她去,总归是我不是。仔细想想,这苏家阿樱,应当不是这种人。”

周皇后听得心中苦笑,周世澜看似认错,却不过在提点,是因为苏樱平时对元月砂不周到,所以自己才会如此。

毕竟,元月砂是县主,苏樱不恭敬,本便是不应该的。

只怕一开始周世澜也是没有疑在苏樱身上,苏樱再蠢,也不至于做得如此明显。要是她在马儿上动了手脚,又是她激元月砂上门。出了事,还不就是苏樱担着,说也说不清楚。

可是周世澜偏生这么说,只因为平时苏樱对元月砂不恭敬,他这样子言语,可正是趁机教训苏樱一顿。

周皇后口中缓缓说道:“你冤枉人家姑娘了。”

却也是禁不住郁闷,周世澜看似风流,真上心的也是没多少。周皇后左看右看,也是没觉得元月砂哪里出挑。

而周皇后言语里面的轻轻呵斥之意,周世澜却也是半点没放在心上。他反而不觉轻轻的侧过头,对着苏樱说道:“不过苏家阿樱,也应当自省一二。怎么昭华公主出了事,别的人不疑,偏偏却也是疑在了你的身上。也是因为你,素来张狂,说话不知晓分寸。”

苏樱今日本来就是万般的委屈,又哪里想得到,周世澜居然是这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落自己面子。她一时之间,泪水在眼眶里面轻轻的打转。

周世澜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天这么欺辱自己。

元月砂不过是受了小小的惊吓,又没有死又没烂,浑身上下也是整整齐齐的。而且周世澜内心之中,心知肚明,自己原本是清清白白的。可是他偏偏不肯轻轻的饶了自个儿,犹自这样子的不依不饶。一股子的浓浓酸意,顿时也是弥漫在了苏樱心中。

苏樱想要顶回去,可是偏生好似被欺辱得提不起力气了,话儿到了唇边,居然是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了。

那嗓子眼,可都是酸涩之意。

可偏偏苏樱这样子的泪水盈盈,周世澜仍然只是浅浅含笑,一双眸子仿若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冰。苏樱委屈,而且就闹不明白了,为什么周世澜偏偏要这样子的对待自己。不是说这位宣平侯,秉性十分风流,拈花惹草,很是无情,然而见着女子却总是温柔几分吗?怎么如今,那份不符合礼数的温柔就是没落在自己身上?难道,难道就是因为元月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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