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近乡亲切,她反而怕了,一颗心轻轻的颤抖。
以青麟的智慧,自然不会误会龙轻梅这个母亲了。那人的攀诬指证,不过是为了自己个儿好。
可她也瞧不透龙轻梅,一个可以为了女儿,污蔑女儿清白的母亲。龙轻梅狠到了极点,可是也是爱到了极点。
如今青麟瞧着龙轻梅脸颊之上的泪水,一滴滴的轻轻的落在了石煊的脸蛋上,她的一颗心,却也是禁不住轻轻发颤,忍不住心想,她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龙轻梅对着石煊,仿若是极无情的,可似乎又有那么一缕微弱而淡漠的情愫,在垂怜。
青麟酸楚而温柔的想着,这个复杂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然而百里炎瞧着龙轻梅这样儿的捏着手帕,面色却也是不觉沉了沉,恍若流转了一缕恼意,那一双眸子更是灼灼生辉。
“睿王妃,石诫大逆不道,已然是证据确凿,可是这样子的一个逆贼,你却为了他抹泪水珠子,你可是心存怨怼?在你的心中,可是觉得,乃是我龙胤皇族,生生逼死你的这个孝顺儿子?”
百里炎森森冷笑,却也是不依不饶的。
他心里面却也是一阵子冷笑,石煊自尽了去,便以为能够保下龙轻梅?
龙轻梅是逆贼,是决计不允轻易逃脱。
百里炎生来就是一副极狠辣的性情,手腕狠辣,一旦存心对付了谁去,便绝不肯轻巧的罢休。就如同最凶狠的猎犬,死死的咬住了猎物,怎么也是不肯松开。
“父皇,也许睿王世子当真是冤枉的,可就算是如此,他急着抹脖子自尽了。想来,睿王妃必定也是会觉得,不甘心吧!”
百里炎这样子说着话儿,唇角不觉浮起了冰冷的笑容,透出了森森的寒意。
宣德帝面色也是变了变,他自然是心中通透,百里炎说这么些个话儿,可根本不过是挑拨离间。
可是这明着如此的挑拨,分明也是有些用处的。
石煊死了,龙轻梅这心里却必然会有个疙瘩。
只不过宣德帝内心亦是冷笑不已,就算他这个皇帝,生来是极多疑的。可饶是如此,他也不会此刻发落龙轻梅。
“皇儿不必提了,这睿王妃三个字,以后大约也再也不在。石诫如此狼心狗肺,东海夫人与他恩断义绝,那本来也是顺理成章。”
龙轻梅心里面也冷笑,这豫王百里炎还当真是心性狠辣。
不过有件事情,豫王可谓也是错算了。
龙轻梅轻轻的福了福,垂泪:“多谢陛下信任,臣妇有一事相求。实则臣妇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故而,求陛下让臣妇在宫中养病,让御医来为我诊治。”
宣德帝一愕,龙轻梅身染顽疾?这倒是不能作假的,毕竟御医一瞧,便是自然都什么瞧出来了。
龙轻梅倒也知情识趣,如此一来,她便好似软禁了一样。
“东海夫人居然身染顽疾,朕却想不到。”
宣德帝这样儿说着,面颊之上更不觉流转了一缕为难。
这份为难,倒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夫人在东海的威信,可是旁人难及。”
龙轻梅福了福:“臣妇虽是有病,可胜在,臣妇还有一个女儿,是亲生女儿!”
她可不相信什么百里聂会照顾好自己的鬼话,在龙轻梅看来,女儿手里有权势,可是比别的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