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段师姐,我不是说你啊!”方才那凭窗远眺大发情怀的同门恍然大悟,有些慌了,他是有感而发,可不是在挤兑谁啊。
可他这么一说破,气氛便愈加显得尴尬。段缈缈伪造身份来历蒙骗师门一事,其实蜀山上下都知晓。只是因为她生病了,无人敢再提起而已。
这一捅,便像窗户纸一般,破了。
段缈缈蹲下身子,指尖触着那破碎的瓷片儿,听着这话微微僵楞。
是啊,她这个下三滥的下等人,混在他们中间修什么仙,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一朝露陷,便被打回原形了?何人,从心里真的看得起她?
来了个钱沁儿,便如同是面照妖镜,这真正的富商之女,大家闺秀,便是高下立见,生生衬出了她的一身粗鄙!
嘴角挂上了有些自嘲的冷笑,段缈缈独自蹲在地上捡着碎片儿的背影格外荒凉。
“葭月,番薯汤要这么煮啊才好吃。用火呢别太大,就这样轻轻扇两下就行。”
不知怎么的,葭月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心惊。思绪浮动,情不自禁。
“我来帮你。”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破开这窘迫,倒是不由自主上前要去帮她捡起那碎了一地的杯盏。
“不用!”段缈缈一把重重挥过葭月的手,却听葭月闷哼了一声,瞬间,一条很深很长的血痕便被生生拉了出来。
顿时,血腥味弥漫开来,让其他人都是大吃一惊。
“哎哟,快拿纱布和止血药来!”紫叶心疼地拉着葭月的手,怎么会划得那么深啊!
她不住和钱家的仆人说着,那伺候在一边的仆从也慌了神了,赶紧一溜烟出去去取药箱来。
苗至玉看在眼里脸色都变了,和要了他的命一样。一看葭月流血了,便是挤开了其他人,握着葭月的手,心疼得不得了。